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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长白雪故人心岁月尽头是归途(第1页)

第87章长白雪,故人心,岁月尽头是归途

又一个十年,江南的梅树遭了场罕见的雪灾,枝桠断了大半。张起灵花了三天时间修剪丶包扎,黑瞎子坐在廊下看着,忽然说:“走吧,去长白山。”

张起灵的动作顿了顿,擡头看他。黑瞎子的头发已全白,像落了层雪,脸上的皱纹深了些,却掩不住眼底的清亮——那是长生者独有的,历经岁月却未蒙尘的光。

“再不去,怕是记不清路了。”黑瞎子笑了笑,推着轮椅往屋里去,“收拾东西,就带那把木刀和几件厚衣服。”

张起灵没说话,默默去翻箱底。那把沉水香木刀被裹在蓝布里,刀柄上的刻字被摩挲得发亮,刀鞘上的铜饰却生了层薄绿。他用软布细细擦拭,动作里带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去长白山的路走了三天。高铁穿过平原与山地,窗外的景色从江南的温婉,渐渐变成东北的苍茫。黑瞎子靠在窗边,看着雪花漫过田野,忽然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也是这样的雪,他和张起灵裹着同一件军大衣,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风里。

“那时候你总跟在我身後,像个小尾巴。”黑瞎子转头看张起灵,他正望着窗外的雪,侧脸在玻璃反光里显得有些模糊,“我还纳闷,这哑巴怎麽总跟着我,原来是早就惦记上了。”

张起灵的耳朵红了红,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依旧温暖干燥,带着点常年握刀的薄茧,和黑瞎子布满老年斑的手交握在一起,像两截经历了不同风霜却终得相依的木头。

到长白山脚下的小镇时,雪下得正紧。他们找了家民宿住下,老板是个年轻人,听说他们要进山,眼睛瞪得溜圆:“现在进山?雪太深了,危险得很!”

“我们认识路。”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第二天一早,他们雇了辆雪地摩托,往山里去。越往里走,人烟越稀少,最後只剩下茫茫雪原和挺拔的松树,像幅素净的水墨画。到了当年青铜门所在的山谷附近,张起灵让司机停下,牵着黑瞎子的手,慢慢往谷里走。

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张起灵走在前面,替黑瞎子挡着风雪,偶尔回头看他,眼里的担忧像化不开的雪。

“不用急,慢慢走。”黑瞎子笑着拍他的手,“瞎子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

其实他能走得更快,长生的体质让他足以抵御这山间的寒冷与跋涉的疲惫,但他享受这样的慢——被张起灵牵着,一步一步踩在雪地里,听着彼此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汽,像在丈量这跨越了大半生的距离。

走到当年青铜门的位置时,那里早已没有门,只剩下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刻着些模糊的符号,被风雪侵蚀得快要辨认不出。张起灵蹲下身,伸手抚摸那些符号,指尖的温度似乎能融化岩石上的薄冰。

“还记得吗?”黑瞎子站在他身後,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你在这里守了十年,我来接你的那天,也是这麽大的雪。”

张起灵点头,回头看他,眼里的光很亮,像落了两颗星星:“记得。你说,回家了。”

“对,回家了。”黑瞎子笑了,走过去和他并肩站着,望着远处被雪覆盖的山峦,“那时候总觉得,回家是件遥远的事,现在才知道,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他们在谷里待了一整天,直到夕阳把雪地染成金红色。张起灵捡了块干净的雪,搓了搓手,然後捂住黑瞎子的耳朵——他的耳朵冻得发红,像年轻时被冻坏的样子。

“回去吧。”黑瞎子拍了拍他的手。

往回走时,张起灵忽然在雪地里停下,从怀里掏出那把沉水香木刀,插进雪地里。刀柄朝上,在暮色里像个沉默的标记。

“留个念想。”他说,声音很轻。

黑瞎子看着那把刀,忽然明白了。他们会离开,会继续在时光里往前走,但有些东西该留在原地——那些关于等待丶关于重逢丶关于“回家”的记忆,该永远守着这片雪。

回到民宿时,两人都冻得够呛。张起灵烧了盆炭火,黑瞎子靠在火边烤手,看着他给自己煮姜汤,动作依旧熟练,像做了千百遍。

“哑巴张,”黑瞎子忽然开口,“等我们把江南的院子卖了,就在这小镇住下吧。”

张起灵擡眸看他,眼里带着点惊讶。

“这里的雪好,人少,适合养老。”黑瞎子笑了笑,“再说了,离青铜门近,想它了,就能来看看。”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往他碗里多放了块红糖,姜汤的甜香混着炭火的暖意,在小屋里漫开来。

夜里躺在床上,黑瞎子听着窗外的风雪声,忽然觉得,这漫长的长生,好像也没那麽难熬。

因为无论走多远,总有一个人牵着他的手;无论过多少年,总有一个地方能称之为家;无论岁月如何变迁,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回忆,那些藏在心底的人,永远都在。

就像这长白山的雪,年复一年地下,覆盖了过往,却掩盖不了故人心。

真的,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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