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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平常

清晨是被鸡米花踩醒的。

那只黄毛猫不知什麽时候跳上了床，正用尾巴扫黑瞎子的脸，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黑瞎子睁开眼，看见张起灵已经醒了，正支着胳膊看他，眼底的笑意像化开的春水。

“醒了？”张起灵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指尖在他胸口轻轻划着，“猫饿了。”

黑瞎子抓住他作乱的手，往怀里带了带，把人圈在怀里：“饿了就让它饿着，先陪我躺会儿。”

张起灵没挣扎，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蹭过他的锁骨，带着点痒。“昨天说要去买鸡。”

“知道了，张爷。”黑瞎子低笑，在他发顶亲了一下，“买最大最肥的那种，给你炖汤喝。”

张起灵的嘴角勾了勾，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均匀。黑瞎子看着他的睡颜，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真好——有猫，有人，有怀里的温度，还有说不完的家常。

两人磨蹭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黑瞎子系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餐，煎蛋的滋滋声混着牛奶的香气，在小小的厨房里漫开来。张起灵靠在门框上看，手里把玩着那半块玉佩，忽然说：“盐放多了。”

黑瞎子低头尝了尝，果然有点咸。“哟，张爷这舌头够灵的。”他笑着往锅里加了点水，“那待会儿多吃点饭。”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他忙碌的背影上，没移开。

吃过早饭，两人提着菜篮子去菜市场。初秋的阳光不燥不热，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起灵走在他身边，脚步不快，偶尔会停下来看看路边的小摊，像个对什麽都好奇的孩子。

“这个好看。”张起灵指着摊上的一串红绳，上面系着颗小小的桃木珠。

黑瞎子凑过去看了看，笑着付钱买下：“给你戴。”他把红绳系在张起灵的手腕上，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蹭了蹭，“辟邪。”

张起灵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你也戴。”他拿起另一串，踮起脚给黑瞎子戴上，动作带着点笨拙的认真。

卖菜的大妈在旁边看得直乐：“这俩小夥子，感情真好。”

黑瞎子的耳根红了，张起灵却没躲，只是擡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坦荡的温柔。黑瞎子忽然觉得，被人这样打趣，好像也没什麽不好。

到了鸡摊前，张起灵认真地挑了只老母鸡，用手指戳了戳鸡的胸脯，跟摊主说：“要这个，肥。”

摊主乐了：“小夥子懂行啊。”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擡头看黑瞎子，眼神里带着点“你看我厉害吧”的得意。黑瞎子笑着付钱，心里软得像化了的糖。

买完菜往回走，张起灵忽然说：“晚上想吃你做的青椒肉丝炒饭。”

“好啊。”黑瞎子点头，“多放青椒。”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又说，“还要喝鸡汤。”

“知道了。”

“鸡米花也要吃点鸡肉。”

“……知道了。”

黑瞎子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忽然觉得这人的话是真的多，却一点都不觉得烦。这些话像一颗颗饱满的珍珠，串起了他们的日子，让这平淡的生活变得闪闪发光。

回到四合院，黑瞎子忙着处理鸡肉，张起灵就在旁边帮忙择菜。他择菜的动作很慢，还总把好的叶子扔掉，黑瞎子看着他手里那堆只剩菜梗的青椒，无奈地笑了：“张爷，您这是跟青椒有仇啊？”

张起灵的耳根红了，没说话，只是把择好的菜递给他，眼神里带着点“我不是故意的”的无辜。

黑瞎子接过菜，没舍得扔，只是把不好的叶子摘掉，剩下的切成丝。“行了，这样也能炒。”

张起灵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走过去，从背後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窝：“瞎。”

“嗯？”黑瞎子的动作顿了顿，感觉腰间的力道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依赖。

“没什麽。”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就是想抱抱你。”

黑瞎子的心里忽然暖烘烘的。他转过身，把人搂进怀里，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傻样。”

张起灵没躲，只是擡手搂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两人身上，带着点暖洋洋的温度，鸡米花在脚边蹭来蹭去，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傍晚，青椒肉丝炒饭的香味和鸡汤的香气混在一起，在四合院里漫开来。张起灵坐在石桌旁，小口小口地吃着炒饭，偶尔喝口鸡汤，满足得像只被喂饱的猫。

黑瞎子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有个人，会在清晨跟他说猫饿了，会在菜市场跟他一起挑鸡，会在厨房从背後抱住他，会只在他面前说很多很多的话。

这些话，像撒在日子里的糖，甜得恰到好处。

“哑巴张，”黑瞎子忽然开口，“明天想吃什麽？”

张起灵擡起头，嘴角还沾着点饭粒：“可乐鸡翅。”

“好。”黑瞎子笑了，“给你做一大盘。”

月光爬上墙头，落在两人身上，温柔得像层纱。黑瞎子看着张起灵的侧脸，忽然觉得，这辈子，大概就是这样了。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