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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色里的告白（第1页）

第7章夜色里的告白

走廊里的灯光漫过地毯，在地面投下片柔软的光晕。齐砚抱着张起灵的手臂微微收紧，鼻尖蹭过他颈窝的布料，能闻到淡淡的面粉混着皂角的味道，干净得像雨後的巷口。

张起灵的身体起初有些僵硬，後背的线条绷得笔直，像根被拉紧的弦。但很快，他就放松下来，环在齐砚腰间的手轻轻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衬衫的褶皱，带着点试探的温柔。

“哑巴张，”齐砚的声音闷闷地从他颈窝传来，带着点酒後的微哑，“你刚才想跟我说什麽？”

张起灵没立刻回答，只是把脸往他肩窝埋了埋，像只贪恋温暖的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没什麽。”

齐砚笑了，知道他又在别扭。这人总是这样，心里藏着千言万语，嘴上却只肯漏出一星半点，像巷子里的月光，明明洒满了地，却总说自己不够亮。

他松开怀抱，却没退开，只是低头看着张起灵的眼睛。灯光落在他眼里，能看清那层薄薄的水汽，像蒙着层雾，却又亮得惊人，把自己的影子映得清清楚楚。

“张起灵，”齐砚忽然换了个语气，连称呼都正经起来，“我喜欢你。”

这话像颗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在张起灵眼里炸开圈涟漪。他猛地擡头，眼里满是惊讶，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像被施了定身咒。

齐砚被他这副样子逗得想笑，却又觉得心头发软。他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眉骨处的浅疤，指尖的温度烫得张起灵微微一颤。

“不是开玩笑，也不是酒後胡言。”齐砚的声音很认真，像在说一件比倒斗还重要的事，“从第一次在你铺子里闻到桂花糕的香味开始，从你递给我第一把伞开始，从你默认表姑的调侃开始……我就知道，我栽在你手里了。”

张起灵的睫毛颤得厉害，像被风吹动的蝶翼。他看着齐砚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喜欢，忽然觉得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有了形状——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在某个雪夜的帐篷里，那人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却坚定得像块石头。

“我……”张起灵张了张嘴，声音有点涩，“我记不清很多事。”

“没关系。”齐砚打断他，笑得痞气却温柔，“以前的事记不清就算了，我们从现在开始记，记着每天吃什麽，记着巷口的花开了几朵，记着我喜欢你，你也……”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张起灵轻轻捂住了嘴。张起灵的手心很凉，带着点面粉的粗糙，却让齐砚觉得安心。

“我也是。”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齐砚，我也是。”

三个字像三粒种子，瞬间在齐砚心里发了芽，长了叶，开出了花。他握住张起灵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指尖的薄茧蹭过他的唇，带着点微痒的触感。

“那以後，你的糕点铺，得给我留个专属座位。”齐砚笑着说，眼里的光比走廊的灯还亮。

“嗯。”

“以後我家的厨房，归你用。”

“嗯。”

“以後……”齐砚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以後跟我回家，好不好？”

张起灵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冰雪初融，瞬间点亮了他整张脸，连眉骨处的疤都显得温柔起来。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後主动凑上前，在齐砚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像羽毛拂过水面，像桂花落在肩头，轻得不可思议，却又带着千钧的重量。

齐砚愣了愣，随即笑开，伸手把他紧紧搂进怀里。走廊里的灯光依旧暖黄，却好像比刚才更亮了些，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墙上，像幅被时光定格的画。

他们都知道，这一世的相遇或许晚了些，记忆或许残缺了些，但此刻的心动是真的，此刻的拥抱是真的，此刻想要和彼此共度馀生的心意，更是真的。

夜色渐深，齐砚送张起灵到房门口。临进门时，张起灵忽然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齐砚——是块用糯米粉捏的小狐狸，捏得算不上精致，却看得出来很用心，狐狸的嘴角还特意捏出个痞气的弧度。

“给你的。”他低声说，耳根又红了。

齐砚接过小狐狸，指尖触到那微凉的糯米，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谢谢哑巴张。”他笑着说，“我会好好收着的。”

张起灵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门关上的瞬间，齐砚靠在墙上，看着手里的糯米狐狸，忽然觉得，而属于他们的时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