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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牛肉面

傍晚抵达山脚下的小镇时，夕阳正把半边天染成金红。黑瞎子一眼就瞅见巷尾那家挂着“老字号牛肉面”招牌的馆子，拽着张起灵就往里冲，嘴里嚷嚷着：“老板，四碗牛肉面，加肉加蛋，多放辣椒！”

吴邪和王胖子跟在後面，看着他熟门熟路地找了张桌子坐下，无奈地摇头。“这货，刚讹了钱就急着挥霍。”王胖子拉开椅子坐下，眼睛却瞟向墙上的价目表，“还行，不算贵，胖爷我还吃得起。”

解雨臣挨着他坐下，从包里摸出瓶消毒喷雾，往桌子上喷了喷：“先说好，今晚这顿不算在‘赔偿款’里，下次该讹还得讹。”

黑瞎子正跟张起灵抢菜单，闻言头也不擡：“放心，少不了你的。”他指着菜单上的“豪华双人套餐”，“这个，给我来一份。”

张起灵看着那套餐里堆成小山的牛肉，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太多了。”

“不多不多，”黑瞎子拍着胸脯，“你吃不完我吃，保证不浪费。”

老板是个憨厚的中年男人，很快就端上四碗面。热气腾腾的汤里飘着翠绿的香菜，牛肉片薄而嫩，糖心蛋戳开时，蛋黄混着汤汁，香得人直咽口水。

黑瞎子第一时间把自己碗里的蛋夹给张起灵，又从豪华套餐里挑了块最大的牛肉递过去：“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起灵没拒绝，安静地吃着。黑瞎子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忽然觉得比自己吃还香，忍不住又往他碗里塞了几筷子面。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顾及一下单身人士的感受？”王胖子吸溜着面条，“胖爷我这碗里除了面就是汤，连块肉星子都没有。”

黑瞎子挑眉，从自己碗里夹了块牛肉扔过去：“喏，赏你的。”

王胖子接住牛肉，扔进嘴里嚼得香：“算你还有点良心。”

吴邪看着他们打闹，忽然笑了：“说真的，好久没这麽安生吃过一顿饭了。”

解雨臣点头：“是啊，以前在斗里，啃压缩饼干都觉得是奢侈。”

黑瞎子没接话，只是往张起灵碗里又添了勺辣椒油。张起灵不太能吃辣，却还是乖乖吃了，辣得鼻尖冒汗，也没吭声。

“不能吃就别勉强。”黑瞎子抽了张纸巾，替他擦了擦汗。

张起灵摇摇头，把自己碗里的蛋夹了一半给他：“你吃。”

黑瞎子的心像被什麽东西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张嘴咬住那半块蛋，看着对方眼底的笑意，忽然觉得，这碗牛肉面，比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吃过饭，黑瞎子抢着去结账，掏出白天讹来的钱拍在柜台上，笑得一脸得意：“老板，记账上！”

老板愣了愣，随即笑了：“小夥子真会开玩笑。”

走出馆子时，夜色已经浓了。小镇的路灯昏黄，把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黑瞎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小卖部：“我去买瓶水，你们等我会儿。”

张起灵想跟他一起去，却被按住了肩膀：“乖乖在这等着，马上回来。”

黑瞎子跑向小卖部，很快就拿着四瓶冰镇汽水跑回来，分给吴邪他们：“喏，饭後甜点。”

王胖子拧开汽水瓶，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还是瞎子你懂我。”

解雨臣喝着汽水，忽然说：“明天就要进山了，地图上标记的地方就在前面那座山里，据说有不少机关。”

吴邪点头：“大家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黑瞎子没说话，只是悄悄握住了张起灵的手。对方的手很凉，他用自己的掌心焐着，慢慢往前走。

小镇的夜晚很安静，只有虫鸣和风声。黑瞎子看着身边的人，忽然觉得，不管明天要面对什麽，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好像就没什麽好怕的。

他想起刚才那碗牛肉面，想起张起灵被辣得冒汗却还坚持吃完的样子，想起他把蛋夹给自己时眼里的温柔。这些细碎的瞬间，像散落在日子里的珍珠，串起了他们的时光，让这一路的艰辛，都变得值得。

“哑巴，”黑瞎子忽然开口，声音很轻，“等这事结束了，咱们还来吃这家牛肉面，好不好？”

张起灵转头看他，眼里的星光比路灯还亮：“好。”

黑瞎子笑了，握紧了他的手。

路还在脚下延伸，未来还有很多未知。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这群朋友，有这碗牛肉面的暖意，好像就能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