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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算盘（第1页）

第65章“算盘”

黑瞎子揣着那张五千块的卡，惦记解雨臣那块和田玉籽料的心思就没断过。转天一早，他揣着两串刚买的糖葫芦，颠颠地又往吴邪铺子跑，美其名曰“给花儿爷赔罪”，实则算盘打得比谁都响。

彼时解雨臣正在帮吴邪核对一批新到的字画，指尖拈着宣纸边角，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了时光。黑瞎子凑过去，把一串山楂红得发亮的糖葫芦递到他眼前：“花儿爷，尝尝？刚蘸的糖，甜得很。”

解雨臣擡眼扫了他一下，没接：“有事说事，别来这套。”

“哎，就是想你了呗。”黑瞎子厚着脸皮把糖葫芦往他手里塞，“你看这籽料似的山楂，多配你那块和田玉？要不……咱换换？我这两串换你那玉籽料摸一天，不吃亏吧？”

吴邪在旁边听着，差点把手里的茶盏碰倒：“黑瞎子，你这是抢劫啊？”

“什麽抢劫，这叫等价交换。”黑瞎子振振有词，“我这糖葫芦是老字号的，祖传手艺，不比他那冷冰冰的石头有温度？”

解雨臣放下字画，拿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糖衣在舌尖化开，甜得有点发腻。“味道还行。”他慢悠悠地说，“但想换玉籽料，再加两串。”

黑瞎子眼睛一亮：“成交！”转身就要往外跑，被解雨臣一把拉住。

“回来。”解雨臣挑眉，“谁跟你说换了？我是说，想吃糖葫芦，再去买两串。”

黑瞎子的脸垮了下来，像只被戳破气球的河豚。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後，手里拿着个小锦盒，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别闹了。”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黑瞎子立刻借坡下驴，往他怀里靠了靠：“还是我家哑巴张疼我。”转头又冲解雨臣哼了一声，“小气鬼，一块石头而已，又不能当饭吃。”

解雨臣没理他，打开张起灵手里的锦盒，里面赫然是块鸽蛋大小的和田玉籽料，白得像凝脂，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居然不是他收的那块，却也成色极佳。

“这是……”解雨臣愣了愣。

“昨天在後山捡的。”张起灵言简意赅，把锦盒往黑瞎子手里一塞，“给他玩。”（实际是张家的）

黑瞎子捧着锦盒，眼睛瞪得溜圆：“真给我？”

“嗯。”张起灵点头，“比抢别人的好。”

这话听得黑瞎子老脸一红，却还是宝贝似的把玉籽料揣进兜里，冲解雨臣扬了扬下巴：“看见没？我家哑巴张随便捡块石头都比你的好。”

解雨臣低笑一声，没戳穿——那分明是张起灵托人从新疆收来的，昨天特意去取的，就为了堵这货的嘴。

正说着，王胖子拎着个食盒进来，一进门就嚷嚷：“胖爷我带了好东西！刚出锅的驴打滚，甜糯得很！”

黑瞎子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凑过去打开食盒：“哟，胖爷今天怎麽这麽大方？”

“看你昨天没吃到酱牛肉，补偿你呗。”王胖子挤眉弄眼，“不过这驴打滚是给花儿爷的，他昨天帮我鉴定了个玩意儿，算是谢礼。”

黑瞎子的手顿在半空，转头瞪解雨臣：“你收了胖爷的礼，不表示表示？要不……把你那玉籽料借我玩一天？”

解雨臣被他缠得没办法，从兜里摸出个小布袋扔给他：“这里面是些碎玉料，不值钱，给你磨着玩。再烦我，让张起灵把你扔出去。”

黑瞎子接住布袋，掂量了掂量，虽然不是整块的籽料，却也笑得见牙不见眼：“行吧，看在你这麽有诚意的份上，小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张起灵在旁边看着，忽然从兜里摸出块手帕，替他擦掉嘴角沾到的驴打滚碎屑。“慢点吃。”

黑瞎子嚼着驴打滚，含糊不清地说：“还是你好。”

屋里的人都笑了。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们身上，把黑瞎子手里的碎玉料照得发亮，也把解雨臣眼底的笑意映得清晰。吴邪忽然觉得，黑瞎子这点爱占便宜的毛病，其实挺可爱的——他要的从不是那点钱或东西，而是那份被人纵容的亲近，像个撒娇的孩子，用最直白的方式确认着彼此的在意。

傍晚离开时，黑瞎子揣着碎玉料和张起灵捡的籽料，走路都带风。张起灵牵着他的手，看他时不时掏出玉料摸两下，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真那麽喜欢？”

“那当然！”黑瞎子晃了晃手里的碎玉料，“这可是花儿爷给的，意义不一样。”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还是你给的更好。”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黑瞎子看着地上交叠的影子，忽然觉得，这坑来的碎玉和捡来的籽料，比任何值钱的宝贝都让人踏实。

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心甘情愿被他“坑”的解雨臣，还是默默给他找台阶的张起灵，都在以自己的方式，陪着他胡闹，护着他的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