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手术设备
伦理丶成本这些都是她之前为了追求技术极致而暂时搁置的问题。
如今,成功已经到来,这些问题便无可回避地摆在了面前。
她的洞察力可以看到数据流的冲突,可以优化算法,可以将设计图打磨至完美。
那麽,它能不能看到一条降低成本的路径?能不能预见到一条规避伦理风险的方案?
一个新的丶比单纯技术突破更宏大丶也更艰难的研究方向,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
她要做的,不仅是创造神迹,更是要让神迹降临人间。
那场关于伦理与成本的会议,像一颗种子,在许知意心里生了根。她正思索着如何让神迹普惠人间,一份来自大洋彼岸的邮件,便落入了她的邮箱。
发件方是世界医学联盟。
邮件内容言简意赅,正式邀请她作为特邀嘉宾,在下个月于日内瓦召开的国际医学峰会上,进行四十五分钟的主题演讲。
这是全球医学界最顶级的盛会,能受邀上台的,无一不是各自领域的执牛耳者。
这份邀请,意味着国际主流医学界对她及其研究成果的最高认可。
院长办公室里,院长拿着打印出来的邮件,手都有些抖,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知意啊,这是我们榕城一院,不,是我们整个医学界的荣耀!”
许知意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与这份荣耀相比,她更关心那些现实的难题。
然而,声望的浪潮总伴随着暗礁。
就在榕城一院准备大肆宣传这一喜讯时,国内最权威的医学期刊中华医学前沿上,刊登了一篇访谈。受访者是京州协和医院的王振国主任,一位在传统神经外科领域浸淫四十馀年,享有盛誉的专家。
访谈中,王主任被问及如何看待许知意的芯片技术时,他慢条斯理地对着镜头说:“年轻人的创新精神是可贵的,但医学,尤其是人脑相关的领域,容不得半点激进。”
“我看了那篇论文,构想很大胆,但很多关键环节,比如长期植入的排异反应丶对高级认知功能的影响,都只是一笔带过。理论毕竟是理论,离真正的临床应用,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们不能被一些漂亮的实验数据冲昏了头脑。”
话语间,前辈的姿态摆得十足,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慎和质疑。
这篇文章迅速在业内发酵,不少保守派的医生纷纷附和,一时间,暗流涌动。
许知意对此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她知道,最好的回应不是辩解,而是事实。
一个足以检验理论的事实,很快就以一种令人心碎的方式,出现在了她面前。
市一院的特护病房接收了一个特殊的小患者。一个只有六岁的男孩,患有极其罕见的进行性多系统衰竭症。
他的免疫系统丶神经系统丶循环系统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入院不到三天,就已经下达了三次病危通知。
全院最顶尖的专家进行了数次会诊,所有常规疗法丶靶向药都宣告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