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的踢了几脚,连打带踹,把温文按在地上,对着关乐跪了下来。
温文擡起头,便能看到关乐的脸。
他浑身一僵,不过却并没有反抗,平静的说:“好。我不会动。”
他刚说完,便感觉雨点般的打击落在他的身上,那个触感他十分熟悉,温文语气一凛:“你拿了枪?”
苏禾毫不客气的用枪托锤了他一下:“没错,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
“你在做什麽?”温文的语气却前所未有的严厉了起来:“放下它,很危险……”
苏禾懒得理他,顺手又打了他一下。
她下手并不轻,温文的额头很快流下了血丝,他却并不以为意,有些紧张的说道:“那把枪我打开了安全栓,很危险。放下它吧,我绝不反抗。”
苏禾也打够了,她又不是变态,没有虐待的嗜好。她淡淡道:“你的下属离开得倒是干脆。”
温文听得出来她话里的未尽之意:“他们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
苏禾沉默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一旁,将手杖捡了起来。
她站在了温文的身前,神色难辨。
温文微笑起来:“不打了吗?”
“我又用什麽立场,继续鞭挞你呢。”苏禾却反问:“说到底,我并不是受害者,我能做的,也就是强迫你跪下了。”
“你喜欢关乐?”
苏禾差点又挥舞起手杖,她用力握住了手,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勉强压下了情绪,冷淡道:“喜欢?呵呵,我挺讨厌他的。”
“你难得有这样激动的时候。”
苏禾冷淡道:“请不要一副非常了解我的样子。”
她握着手杖,到底是没忍住,用力在温文的脸上抽了一下,才坐到了花坛上,继续审视着温文。
“为什麽?”
“你既然不喜欢关乐,”温文淡淡的道:“为什麽会如此愤怒呢。”
苏禾只是平静的回答他:“因为我是人。”
“温文,”她的语气突然冷酷起来:“你後悔吗?”
“亲手杀了你的朋友,令他惨死。”
温文没有说话,半晌,他居然露出一个微笑。
星光映在他的眼中,他那张惯常使用的冷峻面具,因为这一个笑容而碎裂。
“你在审判我吗。”他轻声道,随後居然又笑了一下。
“我并不後悔,”他淡淡的道:“至于其他的情绪,也是有的……”
他用一种分析数据的口吻,诉说着自己的内心:“严格说起来,我现在的感受,应该叫做痛苦。他的确是我的朋友……或者说,是我的兄弟吧。”
“关乐那个家夥,一直都嬉皮笑脸……”
“但这不妨碍我做出决定,因为我们必然是会有冲突的。”
“不可调和,没有回旋馀地。”
“我感受到的痛苦,与我做出的决定,并不冲突。”
苏禾简直不能理解这个人脑子里都在想什麽。但是她能够感觉出来,温文说的是真心话。
他清醒得可怕,完全明白他到底在做什麽——与此同时,毫不犹豫的去做。
苏禾眯起眼睛,无声的握住了枪。
“你想杀了我吗?”温文平静的问。
苏禾的手一顿。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的话……”温文点了点头,他放轻了声音:“请把枪给我吧,你杀了我,不容易脱身的。”
“以後不要再吃街边小店里的东西,很不干净,作息要有规律,每天都要睡够8个小时。多做些户外运动,保证自己的健康……”
温和的声音平静的诉说着:“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