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仁让白清,程闻音丶还有班文丶班雅几人上前,指着他们一一介绍:“这是族叔新纳良妾,爱女,两名侄女,您不打算给旧友介绍一下麽?女眷来访,何家也得派出相应的女眷接待吧。”
“唉,我也是为了何家好,能不动兵戈就解决的问题总比撕破了脸强。”
程万不是笨人,秒懂毕仁的意思,这是想让他以何家女眷做要挟,争取兵不血刃就夺了何为的权。
这女人……你说她为人考虑吧,却用计刁钻。
说她仁慈……那也不是,这不还放鈎子想让他为了何家家财而动手。
程万眯眼上下打量毕仁:“钱财都予程某人了,汝欲何求?”
毕仁眼角眉梢皆带笑:“毕某有一弟,想让他混个官当当,我看奉阳县令一职就很好,若能顺意,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倒时还望族叔对吾弟多多照拂,实不相瞒毕某想让您兼任奉阳县部尉一职。”
程万:这他爹的不仅有财,还有官。跨两县,身兼二职,他都不敢想这权力得有多大。
干了!
程万亲自点了二十人,包括俩副手,在加上四个姑娘一共二十五人打算进奉阳县城。
临行前,毕仁又把阎婆子丶文四娘还有刘莲也塞进了队伍。
程万:这毕仁又在搞什麽?
毕仁:“贵女当有仆妇婢子相随。”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疑惑。
见此情景,其它知情人心中不免冷笑:这可不是什麽小姐与下人,每一个具都是夺命的刀。
事情比料想的还要顺利几分,何为对途径此地做客的程万一家很是欢迎,不仅安排好酒好菜招待着,还让女眷出来照顾程万所谓的女儿丶侄女。席间还屡次提起想为三女说媒,给她们牵线搭桥说上一门好亲事。
程万越想心中越是愧然,正想着大不了此事作罢,就听里间女宾席传来餐具碎裂与女眷惊呼之声。
摔杯为号,想反悔也晚了!
阎婆子与文四娘二人分别挟持着何为妻女而出,刀架在脖子上,不怪她们一时失了方寸,惊声尖叫不止。
何为大惊,直指程万:“汝何故如此啊?”
程万羞愧掩面:“我部下已久未发饷。”
何为:“若是为了银钱,我予你便是!何必动刀戈?”
“不够。”程拓放下掩面的双手,露出他那双贪婪的眼睛:“程某惭愧,想要何兄全部家财。”
话音刚落,何为被一把尖刀穿膛而过,扎了个透心凉。
程拓带来的二十人得了信号,全部如嗅到血腥味儿的豺狼一般四散开来,开始对何家大宅内部疯狂打劫。
何家没了主心骨,夫人与小姐又被挟持为人质,一时间群龙无首乱得不成样子。
程闻音趁机给城外的毕仁放出信号。
何家大宅内也有家丁护卫,听到信儿的他们与程万带来的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厮杀不断。
城外候着的毕仁见事情已成,遂率领部衆进城,仗着兵强马壮,一路长驱直入碾压式推进。
每经过一段大路都留下兵士驻守,以防城内守军反扑,待离县衙约莫三个街口时,遭遇一行人马拦截。
毕仁也很惊讶,打头之人身着牛皮软甲,气息彪炳,一看就不是县城驻防军。
她望向来人,问道:“来者何人?”
那人缓缓摘下遮住半边脸的黄金面罩,看向毕仁:“怎麽,才多长时间夫人就不记得我了?”
话是汉话,但语调怪异,这让毕仁想起一个人来:“乌罕达?”
“原来你没死!”
乌罕达见她惊讶的样子仰天狂笑,而後刀指毕仁:“苍天让我活着就是为了杀你这个毒妇!”
毕仁看着他那被烧毁的半边脸颊,“哦,只馀一只眼的你能行吗?”可谓是专挑软处扎,嘲讽技能满满。
乌罕达被激怒,长刀高举,一夹马腹奔着毕仁冲杀而来:“毒妇受死!”
毕仁持刀迎战,长刀如一阵风般掠过。
二人刀锋相交,摩擦,发出利器嘶鸣之声,刺人耳膜。
乌罕达凭借蛮力下压,她被迫身体後仰,胯下骏马调转马头,毕仁借机扭身躲过。
长刀上撩,滑出一个完美的弧形,奔着乌罕达下巴而去。
乌罕达躲闪不急,金面具被刀锋划开了一条缝隙,进而裂开。
露出他那张被大火燎过的可怖面庞。
乌罕达心下微惊,这女人原来不只会逞口舌之利骗人,刀法也如此精湛。
毕仁:“上次没能杀得了你,今天我非得再宰你一次不可!”
她从来不干半吊子工程,做事素来有头有尾,今儿她倒是要看看这小子有没有他爹那麽幸运。
能一而再,再而三躲过自己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