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丶国库是真的空虚,钱花哪了毕仁不知道,但是剩下怎麽花也是在皇帝一念之间,就看他是想先攘外还是先安内了。
殿上你来我往吵闹得昭德帝头疼,他轻声咳了一下,吵闹声渐轻,慢慢归于安静。
“辽东之患需得除,朕决定发兵以扬我大周国威,诸位爱卿议一议领兵之将吧。”
此语一出犹如平地一声雷,在片刻的宁静之後朝堂上再次熙攘起来。
一群大老爷们儿叽叽喳喳犹如群鸭过境,昭德帝的头更疼了。
侍立在侧的大太监方令古小声提醒他:“陛下,长平公主和怀安郡主正候在殿外。”
“让她们进来。”
“是。”
毕仁昂首挺胸步入含元殿,朝日之辉映衬在她身後,给本就挺拔的身姿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身凌冽气势,所过之处群臣侧目。
就连坐在龙椅上的昭德帝都慢慢直起了身体,他上半身前倾,用手撩开眼前的玉藻,眼神微眯紧盯前方。
毕仁对着上首的昭德帝行礼,他仍旧毫无反应,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仍旧死死盯着下方的长平公主。
这眼神配合着动作说不出的诡异,离得近些的就属盛王和太子,二人均不明所以,还是大监方令古在其耳边轻唤两声“陛下”才使昭德帝回过神儿来。
毕仁虽然微低着头,但仍旧感觉到自己刚才仿佛被一种古怪的氛围笼罩着,这种感觉很复杂,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其中没有善意。
长平公主的出现打破了刚才朝堂之上据理而争的氛围,只见後方一名御史出列,直接开口:“陛下,臣参长平公主暴虐无理竟当衆剑杀郡马王桓,怀安郡主霸道蛮横仗势欺人,把惨死的郡马弃尸荒野,简直罔顾人伦!”
这位御史出列後陆续有两位御史一起,三人所奏之事一致,均是参长平公主公主母女二人无故杀害郡马王桓的。
此时已经缓过神来的昭德帝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昨天还把事情定型为“御史干涉公主家事”的他此刻却没有开口为女儿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御史弹劾,仿佛一个局外人在看戏般。
大监方令古眼光微瞟,心下一凛,而後收回目光继续当自己是块木头桩子。
毕仁见上首的昭德帝不发话,她只得开口询问:“父皇,可否容儿臣自辩?”
“嗯。”只一个字,表示皇帝的默认。
毕仁转身,直视打头的御史,眼神不闪不避道:“你说的不对。”
黄御史:“敢问公主,难道您没杀人?”
毕仁:“杀了。”
黄御史:“那不就……”
毕仁:“第一,本宫杀他事出有因,有理有据。第二,本宫杀他是在公主府内,除了怀安郡主其馀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既没有当街行凶又没有外人看见,算不得当衆。第三,至于你说的怀安郡主把郡马弃尸荒野才是捕风捉影无稽之谈,你可知污蔑皇亲国戚该当何罪!”
黄御史:“这……可有人看见郡马王桓的尸体被人用一卷草席裹着擡出公主府,拉到郊外匆匆藏了。”
毕仁冷笑:“谁看见了?让他上殿对峙。”
黄御史:“公主势大,谁会冒险得罪您呢!”
“本宫若势大让人生畏,怎会被你凭着捕风捉影诬告?”毕仁转身面朝皇帝,大声说:“那王桓尸体就在公主府停棺待葬,父皇可请人前去验看,到时便可知儿臣与这位大人说的话孰真孰假真。”
昭德帝轻轻一点头,方令古立刻招手吩咐人去安排。
黄御史没想到这长平公主竟然如此硬气,难道真是有恃无恐?
其身後一人踏步而出,“臣御史台张柯,有话要问公主殿下。”
毕仁:“说。”
张柯:“殿下说杀郡马有理有据是指……毕竟男子置外室可算不上什麽大错,即便是娶得是郡主也罪不至死。”
仅凭这一点断长平公主一个“暴虐无道”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