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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二十七（第2页）

毕仁靠着车壁在闭目养神，眼都未睁：“你在找什麽？”

“闻琴总喜欢在车上放些新鲜吃食，我找找看有没有，好垫垫肚子。”怀安揉着腹部嘟囔：“感觉腹中有些……欸，找到了。”

怀安从座位下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一边伸手掀开盖子一边说道：“闻琴又给您准备了什麽吃食……咦，怎麽是一个玉摆件？”

毕仁突然睁开眼，一把扯过盒子细看……坏了！

东西装错了。

……

马车行至半路，快要到郡守府时被张时炆带人追赶上，他气喘吁吁上前，隔着帘子恭恭敬敬行礼，说道：“公主殿下，我家祖父有请。”

怀安看看小几上的摆件，再看看毕仁：“母亲，他们主动找上来了。”

毕仁摩挲着匕首刀柄处的红宝石，“上赶着不是买卖，咱们这回不能给他脸。”说罢淡声吩咐外面的黄染：“回郡守府。”

眼看着公主的马车从自己眼前走过，骏马甩尾时差点抽到张时炆的脸。

管家张忠旺伸手扶了张时炆一把，替他扇了扇马蹄溅起的灰尘，询问：“六公子，咱们怎麽办？”

张六公子拿出帕子挡住口鼻，望着远去的车马队伍，摇头道：“人家是故意给咱们甩脸子呢，走，回去找祖父拿主意。”

与此同时，张府中张娥拉着自己的儿子正在与祖父哭诉委屈：“那位上面下来的公主简直无法无天，您的孙女婿是一郡太守，他执掌临川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能说杀就杀！”

“还好沉珂的父亲见势不妙就先安排了我们娘俩逃出来，否则还不知道是什麽下场呢。”

张崇被这个大孙女哭的脑仁疼，他无奈道：“既然拿不定主意就该与我通气才是，怎能从陈幌那里直接调兵？现在可到好，一顶结结实实的谋反帽子扣在了他付家头上，别说是他付仁礼，就算是你的儿子怕也难逃……”

张娥：“祖父！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可是为了张家才嫁与那姓付的为妾，沉珂生来便是庶子低人一头，已经够委屈他了。当年我与付二……”

“休得胡言！”张崇目光沉沉盯着大孙女：“你要是憋不住事儿干脆就别说话，省得害人害己。”

张娥一噎，看看自己身边的儿子，抓着他的手松了又紧，才慢慢平复下了心情。

正巧此时张时炆带着管家回来，进门就是一句：“祖父，那长平公主连见都没见我，怕是不妙啊。”

这不废话嘛，那人头都送到自家了，不是下马威是什麽？

关键问题是那位长平公主的目的是什麽，是想把付氏一族斩草除根……张崇的目光落在一旁低头不言的付沉珂身上，沉默不语。

张娥又开始不自觉地抓紧儿子的手，她心中越发不安，不敢赌祖父会不会为了能把张家从这场政变中摘除，而出卖自己娘俩。

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当年为了搭上付仁礼能委屈自己为妾，现如今就能为了撇清关系再次牺牲她们母子，毕竟沉珂他不姓张。

……

郡守府中毕仁端着茶水润喉，怀安则坐在一旁吃点心，崇晚烛小心地站在下首等着公主发话。

毕仁放下茶碗伸手指了指怀安下首的座位：“晚烛站着干嘛，坐。”

崇晚烛连道“不敢”。

毕仁：“欸，你是帮本宫出主意的军师，那就是自己人，何必妄自菲薄，让你坐你就坐。”

崇晚烛小心觑了一眼上首之人的脸色，这才小心翼翼地在怀安郡主下首坐下，而且只落座了半个屁股。

付沉芳陪站在其身侧，心下凄然：曾经堂堂的郡守夫人，如今却陪坐于末位，真真是造化弄人。

毕仁扫一眼下首这对母女的表情，这当娘的可比女儿更适应身份的转换，接受能力明显要更强上一些。

她看向崇晚烛：“你昨晚说张姨娘的出身有问题，如果捅出去对张府不利，再展开说说。”

“是。”崇晚烛躬身应答：“不瞒殿下，因那张氏是携子进府，势必会影响到我和沉芳的地位，所以我就让人细细地查了一查。结果一查之下才发现，不止那沉珂是外室子出身不正，那张娥也是如此。”

毕仁：“哦，怎麽说？”

崇晚烛嘴角溢出一抹嘲讽的笑：“张氏名义上说是昭德二年生人，其实她是生于昭德元年。”

怀安放下手里的茶点，有些不明所以：早生一年晚生一年有什麽打紧？《大周律》又没有强制规定女人的生育年龄。

不过她这次学乖了，在外人面前不要轻易发问，以免暴露出自己身为郡主却不学无术。

毕仁则是眯着眼睛在心底盘算了一下，问崇晚烛：“你是说那张崇的长子违制？”

崇晚烛点头：“殿下说的正是，那张娥就是张崇的长子在国丧期间与府中婢女乱搞才弄出来的，且武宗皇帝龙驭宾天不久张崇发妻也撒手人寰，只此一条治他张大一个不敬不孝的名头岂不是易如反掌。”

的确，国丧与母丧在同一时期，如果能做实了这件事，的确能让张府大爷吃点苦头，也能治张崇一个管家不严之罪。

可那得是张崇还在任职期间，现在提起这个意义不大，倒是能给面前这对母女出出气。

毕仁看着崇晚烛嘴角含笑：“这个对本宫意义不大，不若你再想想还有什麽事能让本宫拿捏住那张崇，到时不过一个姨娘而已，顺带手就解决了。”

崇晚烛沉吟片刻发声：“这个……倒还真有一件，不知殿下用不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