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府大人横眉一抖:“说,是否受人所雇?受何人所雇?”
梁图安咬牙不答。
他认栽。
他已拿了那老妇的半两银子,弟弟的藏身处她也知道。
他根本不敢说。
知府大人耐心告罄,挥手:“来人,搜查梁图安住处!犯人收押,本案押後审理!”
贺琛一路赚足同情,被擡到差役休息的地方,闭上眼休息。
莫玲珑见他脸色不好,虽然看出他身上衣服不对,但当着外面人又不好多问。
很快,出去查梁图安的差役回来,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个瘦得跟鸡崽儿一样的小孩。
看到小孩,梁图安表情瞬间变了,看向差役的眼神像要冒火。
“哥……哥你怎麽了?”小孩声音细细,带着恐惧。
“我没事!”他安抚完,扭头看着差役,怒而发问,“为什麽把我弟弟带过来?”
“因为他是目击证人!”
差役双手一叉行礼,“大人,我等盘查中,嫌犯弟弟亲口说,两天前有一老妇,用一两银子诱使梁图安行窃。”
知府大人板着脸:“老妇是何人?你若坦白,从轻发落。”
但梁图安死咬不松口,知府也只能将他收入牢中。
只是可怜那病孩子无人照看,最後网开一面将兄弟俩一同收押。
虽然衆人心中都有关于老妇人选的猜想,但案子按照流程只能就这样结了。
从衙门出来,围观的街坊议论纷纷。胖婶拉着莫玲珑耳语:“我看啊,多半是你隔壁姓卢的那户,都说小鬼难缠,你可小心着点儿。”
“谢婶娘提醒,小女知道。”莫玲珑轻轻搂了搂胖婶胳膊,“这次多亏了婶娘和张闯哥,小胖,帮了我好大的忙。”
两人身後,张闯和小胖用担架擡着男人。
胖婶佯装不悦:“这点小事还说谢!那你给我一碗一碗端过来的东西,我说谢了?”
一路擡回巷子,安置到床上,贺琛已然闭上眼睡着。
小胖兄弟俩不敢动他身上,血糊拉胡的,下不了手。
莫玲珑想要问的话,自然也没机会问——只确认他呼吸平稳,一时死不了,便央了胖婶带林巧去找大夫。
胖婶找来的大夫常在他们药铺坐诊,看在她面子上大过年的来出诊。
大夫摸了摸脉,又翻开他眼皮查探许久,稀奇道:“这位郎君,没甚不适啊,脉稳,心跳强健,只疲乏得厉害,年轻人勿要仗着年轻把睡觉不当回事……”
大夫絮叨了一会儿,给男人下了几针金针,收下诊金走人。
林巧觉得不可思议:“他都这样了,居然啥事没有?”
莫玲珑看着他身上的黑衣,想了想还是没同她俩说,他身上的血,很可能是旁人的。
然而经过这次风波,霍娇对他彻底倒戈:“师父,我觉得咱们还是需要招个男的。杜大哥能护着咱们铺子最宝贵的东西跟人打架,证明他可处啊!而且,他竈烧得好,力气也大,一个人顶好几个人呢,留他不亏。”
连一向胆小谨慎的林巧也支持:“姑娘,那盘账的法子,我还是没学会,每日记个流水我还能干,真要像他那样算得明明白白,我觉得……还是得杜琛。能不能先把他留着?”
莫玲珑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们俩:“就算不考虑别的,他现在这样,我也不好过完年就让他走。先留到月底吧,可能他自己到时候也想走了。”
贺琛一觉睡到天黑。
直到窗户声响动,夜鸢撬开门窗户,糖宝落到床边扒拉他手,才醒过来。
夜鸢看他还是浑身血腥味,震惊道:“主子,你怎麽了?不是没受伤吗?”
死的都是别人啊,不是吗?啊?
“无碍。”
“那咱们在金安待到什麽时候?还要拔什麽钉子?”夜鸢跃跃欲试。
“先搞明白韩家的底细。”贺琛微微眯眼:“韩家老夫人查得怎麽样?”
“哦。”夜鸢老老实实汇报:“属下已查探,韩老夫人确系服侍过先太後的女官,年满25出宫婚配,她压箱底的饰品里,还有宫内所赐珠宝。”
“……麻烦。”
那碍眼的韩元若是留着有用,倒是没法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