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梁图安念完有些发愁,这封信是杜大哥先前留的吗?他昨晚会不会是来拿这封信的?
梁图宁兴高采烈:“好哎,我去拿给东家看!”
“哎等等!”
梁图安脑子有些乱:这封信到底该不该给东家看,万一是杜大哥没来得及拿走的呢?
可是,以杜大哥的身手,要是真想拿走,昨晚肯定已经办到了。
所以,他没拿走,就是该给东家看的吧?
梁图安这辈子没有这麽为难过。
但还没为难出个结果,梁图宁已经举着信拿去给了莫玲珑。
当莫玲珑看到这封信里,那几处藏匿了银子的地点时,她冷笑了——多麽巧合,里面居然有城北那座她借印子钱的宅子!
很好啊,杜琛!
她是猜到过,他可能家世不凡,却没想到他有钱至此!
可他有钱至此,何必要给她当账房!
还有,他有钱就有钱,为何要留下信说这些银子都给她?
等等……她气愤中忽然回味过来,他把这些银子都给了她。
一个男人把身家性命都给了一个女子……
莫玲珑胸腔里,心跳得突然有些快。
前一日她拒绝韩元时,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不太相信男女之情,因为她没遇到过愿意以她为本位,去构建两人关系的男人。
韩元话中的意思,若你我共结连理,那我愿为你开一家酒楼。
在她看来,这本质上是价值的交换。
她若答应,便是用婚姻,交换来一家酒楼的经营权。
撇开感情,她若想要自己就可以做到,何必靠男人?
但杜琛……
他信里只说,她尽可按自己想要的去修葺新铺子,无需担心银子不够。
他还说,你喜欢银子,恰好我有一些,若能让你欢喜,这些阿堵物也算有些用处。
他通篇没有说,你若喜欢我,这些便是你的。
他只说,这是你喜欢的。
杜琛。
杜琛。
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昨晚你若是来了,为什麽不说?
莫玲珑抓着信纸,心里复杂难言。
“玲珑,酥饼开始卖了,看样子这一炉很快要卖完,娇宝已经在揉面了……”
何芷匆匆忙忙过来,看到她怔愣失神的模样,连催她去拌馅的话都掐了,“怎麽了这是?”
她看着何芷,好半天:“何姐,他给了我很多银子。”
加起来有上万两。
这话没头没尾的,何芷却一下子听明白,这“他”指的是谁。
何芷八卦心起,连火烧眉毛的做饼都不急了:“怎麽,总算感动了?啧啧啧,杜琛要是知道,他只要拿出银子,你就能明白他的心意,定要暗暗恨自己好事多磨。不过他这麽有钱我是真没想到。”
谁能想到呢?日日跟店里那些锅碗瓢盆,佐料酱料睡一间屋子的人,居然有如此丰厚的家底。
“不是因为他有钱。”莫玲珑摇头。
“是是是,你们两情相悦,清新脱俗!”何芷笑着笑着,眼眶也跟着泛红,“走了,去做饼子吧,客人已经排队了,今天萝卜丝酥饼卖得太好了。”
“……好。”
後厨里,霍娇已经把油酥和面皮揉好,萝卜丝也切成了均匀的鱼骨粗细大小,并撒过盐巴:“靠你了师父,烤炉里的烘好了,我得赶紧拿出来。”
莫玲珑接手过来,看了下萝卜丝的出水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