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三船教练打电话来说後山地陷的情况有些复杂,那两孩子还是没找到。”
黑部教练拿着手机,似乎是刚联系上三船教练,脸上神色有些不妙。
因地震从後山随衆人一起被安置到营地後,仍然遍寻找不到迹部和幸村而冲进监控室的真田和毛利寿三郎听到,转瞬就往门外冲去。
“拓植,拦下他们。”
拓植龙二还没等其他教练发话,已经一个健步冲上去抓起了两人。
“放开我,我要去找幸村和迹部。”
“放手,我去找小部长。”
真田和毛利拼命挣扎着,却怎麽都挣脱不了教练的铁掌,只能垂着头,咬紧了牙,红了眼眶。
“哎,这些事交给我们大人就好,小孩子们就好好待着,已经通知训练营安保处了,相信你们的小夥伴一定会没事的,乖乖的别去添乱哈。”
一阵叹息传来,两人感到教练们温暖的掌心落在他们头上,鼻尖更是抑制不住地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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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是被一阵寒意和诡异的抽泣声吵醒的,後颈还是一抽一抽地生疼,可惜他好像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甚至擡不起手去探一下伤口。
淅淅沥沥的声音,是外面下雨了吗?
他努力睁开双眼,朦胧的光影间,看到迹部景吾抱着他,一边努力为他挡着落下的雨滴,一边抹着眼泪。
真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也塞牙,好端端的,地震被困就算了,怎麽还下起雨来了,这老天也太欺负人了吧。
“小景……别哭了……”
但这话好像只起了反效果,幸村精市看到迹部景吾听见自己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抱住自己的手一下紧了半分,但眼泪反而顺着那轻颤的纤长睫毛,滑过眼角的泪痣,一颗颗掉落得更快了。
喂,这下轮到幸村精市有些哭笑不得了,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好嘛,怎麽这位“施暴者”看着比他还要可怜的模样。
“没怪你……只是你哭得……我头疼……”
这下,迹部景吾彻底没了声音,紧抿着双唇,睁着发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灰紫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一绺一绺黏在脸侧,又被迹部毫不在意地拿手胡乱地拂开,却又让脸颊沾染上尘土的痕迹。
很少能见到大少爷有如此不顾形象的一面,幸村精市甚至苦中作乐地想,这很像他曾经收留过的一只被暴雨打湿的流浪小狗。
只是,不要哭呀,景吾,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这不华丽的样子呐,可一点也不像你。
幸村精市还想再宽慰一下对方,毕竟他自我感觉这点小伤痛和前世病发的痛疼无力比起来,实在是算不上什麽大事,何况在这自然的无妄之灾和世界的诡异设定面前,他们都还算是幸运。
“我已经传讯给外面了,再坚持一下,精市,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嗯……”
沙哑的嗓子已经再挤不出半点声音,得到了想听的消息,幸村精市内心紧绷的弦霎时一松,巨大的疼痛丶寒冷和疲倦感又涌了上来,令他再次不由自主地往迹部景吾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咬住下唇,蹙着眉,闭上双眼。
“别睡,精市,振作一下。”
迹部景吾看着精市渐渐泛红的脸颊,只觉得不妙,轻轻覆上对方的额头,只觉掌心下一片滚烫,对方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果然是开始发烧了,真是糟糕。
但他现在也什麽都做不了,只能更加抱紧了对方。
迹部景吾还记得自己刚恢复意识的时候,看到幸村精市倒在自己的身上,後颈上鲜血淋漓,犹如犯罪现场,而这个“罪犯”显然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
不远处,一只已经空了的缓和剂瓶子掉在地上。
还好,他的精市果然还是那麽聪明。
他错了,他果然不应该对这个世界的奇怪设定不以为意,在先前医生的忠告之下他就该立刻退营,而不是抱着一丝还能和暗恋之人多相处几日的侥幸。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精市没能给他成功注射这针缓和剂,自己还将犯下多不可饶恕的後果。
但只是现在这样,他都快感觉自己的心快碎了。
心疼丶後悔丶愧疚丶自责……重重复杂的情绪快将他淹没,尤其是当他喜欢的人还强撑着微笑反过来安慰自己的时候,这样撕心裂肺的情绪也到达了巅峰。
迹部景吾,你可真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