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瞒着我?”钟拙筠问。
钟睿之道:“我怕您知道之後,就不会参与股票局了,之後也不会和景哥合作。公司是你们两个的心血,不能因为我,白白付出。除去我和景哥的事儿,他和您这麽多年,合作的都很愉快。”
这话是比较中肯的,钟拙筠也承认这个事实。
他问钟睿之:“去美国,是想断了吗?”
“没这麽想。”钟睿之道,“妈妈让我把书读完,我也觉得该好好读书的。还有就是,有时间让妈妈慢慢接受,我打定主意还要回来的。”
这话沧逸景也是头一次听,原来他没有被抛弃,小少爷一直在为他们的未来考虑,于是他的眼泪更多了。
金总是真的烦他:“你丫成天哭什麽啊?”
沧逸景抹眼泪:“我一直以为,是他不要我了。”
钟拙筠这个气啊,还给他感动上了,这下更是苦命鸳鸯拆不得了。
钟睿之笑着去帮他抹眼泪:“不哭不哭,咱们把话说开了。”
“说开了也不能由得你们俩这样胡来啊!”钟拙筠声音提高了些。
沧逸景就怕他一拳砸过来,把钟睿之又抱紧了些。
“哥…哥,松开点儿。”钟睿之推他,“我没被我爸打死,要先被你勒死了。”
钟拙筠看着他俩这样,又想笑又想哭的:“你俩演小品呢?今年春晚你俩上啊?”
“那不成。”两人异口同声,好像他俩真能上春晚似的。
还各自有理由。
沧逸景:“这种抛头露面,不符合公司发展方向。”
钟睿之:“爷爷不会同意的!”
钟拙筠真的要被气笑了,他知道沧逸景可能有认真的成分,但自家儿子,百分百是有意在逗他。
“严肃点!”钟拙筠训斥道,“不要嘻嘻哈哈哭哭啼啼的。你上春晚你爷爷不同意,你和男人…这…不清不楚的,你爷爷能同意?”
“没有不清不楚。”钟睿之正色道,“我们俩现在住在一起,不只现在,以後也都住一起。”
“我看你是疯了。”钟拙筠火气立马又上来了。
“爸爸,十二年了,我要是放弃,早就放弃了。”钟睿之道,“我不会在家庭和爱人中做选择,就算你不认我,我也是会粘着你,孝顺你的!”
“你和他在一起,就是孝顺了?”钟拙筠问。
沧逸景添乱:“我也会孝顺你的,以後我都听你的。”
“那我让你现在放手,别抱着他了,我看着眼睛疼,要瞎了!”钟拙筠开始咋呼了,这的样子,简直和钟睿之别无二致,毛全炸开,但几乎没有杀伤力,于是金总伸手来扒拉两人,“沧逸景你松开!”
沧逸景目的是护着钟睿之不让他挨打,不是逼着钟拙筠生气,故而没有过多犹豫的松了手。
“怎麽…怎麽就好好的,和男人…”钟拙筠打小听相声,北京人都这样,耳濡目染的口条顺溜,说话特别快,但这回却少见的舌头打结,因为他咬牙切齿,他指着沧逸景:“我是说你怎麽对着美女无动于衷呢,原来…喜欢…喜欢男的。”
“叔叔不是的,我喜欢的是睿之。”沧逸景道,“我不喜欢男人。”
钟拙筠道:“什麽意思,我认错儿子性别三十年?我给他把尿的时候,看见的那根把儿,是我的幻觉?”
“爸爸!”钟睿之无语,“您…说这个干什麽啊!他…他的意思是”他明知道钟拙筠是故意曲解,但既然要摊牌,当然要说清楚,可这话不好说出口,只好支支吾吾的解释,“我们俩…只喜欢彼此,换别的男人…都…都不行。”
钟拙筠看着後座这俩人,已经无措到焦头烂额胡说八道了:“你怎麽才能离开睿之啊?我想给你钱,可你也不缺钱,港口的工程还指望着你,啧…你是不是故意的,把我架起来,好让我同意你俩的事儿?”
沧总心里默默庆幸,嘴上说的是:“巧合。”
钟拙筠两只手都放在脑袋上挠头了,钟睿之见状换去了前排,把他的双手从头上搬下来,握在了手心:“任谁都没法那麽快接受的,我知道您盼着我结婚生孩子。”
他觉得儿子从生下来,所有的人生轨迹都是正确的,以後会一直正确下去,没想到,却在最不能歪的地方,歪了。
“吃了秤砣铁了心?”钟拙筠问。
钟睿之道:“您是最了解我的。”
操!你现在跟我打感情牌?什麽意思,让我去回想,全家都反对,觉得我永远不会做出成绩的时候,只有你站在我这边,把自己的那份资産,无条件全给了我?!
“回不了头了吗?”钟拙筠问。
钟睿之抱了抱他:“我跟您回家吧。”他松手後,看了一眼沧逸景,“放心吧,我爸爸不会打我的,你先下车回去吧。”
沧逸景不想走。
钟睿之道:“再多留也没法那麽快的解决问题,下去吧。”
沧逸景这才点头,下了车。
他看着钟拙筠的车驶离,晚上也没等到钟睿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