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他们每天玩在一处,有了些感情,再加上想起赛里和鄂里朵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音音心里便有些难过。
替赛里难过。
因此,她泡澡的时候忧心忡忡,都没办法好好享受。
躺在床榻上也是不住的叹气,萧玦捞过一侧辗转反侧的小人:“怎麽还不睡?”
“你说明天赛里会不会哭啊,我不想让她哭,她哭了我也会哭的。”
萧玦认真地回答着她的问题:“骨肉分离,伤心是难免的。”
音音叹气:“我不会和人告别……”
萧玦轻轻拍着她的背:“因为明日有这个仪式,音音才觉得告别是痛苦的事情。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人,你已经见过和他们的最後一面了,只是你并未放在心上。”
音音眨眨眼,拉着他的手:“你不许离开我。”
萧玦无奈地笑:“领兵打仗,总是会离开一阵子的。”
她晃了晃他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的。”
“好。”他郑重承诺:“不会离开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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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宣德门外。
宣文帝不会来送一个别国的小皇子,主持大局的是太子元谚。
音音站在赛里身侧,看着鄂里朵牵着马从她们面前路过。
赛里的面容庄重,牢牢盯着哥哥,仿佛想把这张脸深深印在脑中。
鄂里朵却不敢看她,他垂着头,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狂傲不羁的气势。
赛里微微皱眉,上前一步:“鄂里朵!”
她总是比哥哥胆子大,总是比哥哥有勇气,所以她会喊出哥哥的名字,让他回头看看自己。
鄂里朵站定,还未回头,肩膀便开始耸动着。
赛里皱着眉上前去,即便她也红着眼眶,可她却说道:“收起你的眼泪,你是北廖的皇子,不能是软弱的性格!”
鄂里朵猛吸一口鼻涕,擦擦眼泪,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些的妹妹嘱咐道:
“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元音好好相处,她很厉害,她会帮你的……你不要让自己受欺负。”
赛里笑了:“谁都不能欺负我,我是草原上最厉害的女骑的女儿,我哥哥是最凶狠的头狼。”
她拿出一根马鞭:“这是我自己做的,这是我的灵魂,让它永远在你身边。”
鄂里朵的眼泪又要留下来,他忍了又忍,接过马鞭:“它会永远在我身边。”
赛里双手搭在鄂里朵的肩膀上:“你要照顾好母亲,你是她唯一的孩子了。”她定定地看着哥哥,泪水终于是控制不住的留下,可她没有抽噎,也没有皱眉,泪水只是静静流着。
鄂里朵郑重点头:“妹妹,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他转身冲着元谚行礼,而後又对着音音行礼,之後跨上马,深深地看了赛里一眼,便疾驰而去。
马蹄声阵阵,随之而来还有鄂里朵的哨声。
他们进京的路上,鄂里朵和赛里时常赛马,也是吹着这哨音。
现在他要走了,他的妹妹独自留在异国他乡。
音音不住地抹着眼泪,哭成个小泪人,赛里走过来擦了擦自己的泪,又擦了擦她的泪。
“不要哭,元音。”
“他有他的使命,我有我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