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多麽可怜,多麽讽刺!
他幻想着她可能出现的惊喜表情,幻想着对方可以重新爱上他的场景……
他甚至愿意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他已经足够大度,给了她足够的忍让与机会,之前的种种都愿意既往不咎,可她却是这样不识擡举!
用残酷的现实摧毁了他所有美好的想象!
可恶!
该死!
真的该死!
封烈眼眶发红,脑子一瞬间充血,记忆又回到几天之前,娇弱的女孩跪在地上哀求着,只为了离开自己。
“啪!”
清脆的巴掌声划破寂静的空气,也震碎了他所有理智与思绪。
男人盛怒时挥出的一掌,脑中一片空白,除了深入骨髓的痛苦,就只有无尽的悔恨在蔓延。
是,在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他就後悔了。
冥冥中他似乎听到心碎的声音,每一声都清脆和沉重,尖锐的碎片化作更深沉的痛苦,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人就像是溺水之人在不断的下沉,到处都是一片黑暗,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而伴随他的动作,女孩娇软的身体则立时向後软倒。
有那麽一瞬间,封烈是完全失去任何思考能力的,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一片空白,陷入虚无。
“温念!擡起头看我!”
“看着我!”
男人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被困顿在狭小的牢笼,嘶吼着,挣扎着,狂暴的叫着温念的名字。
……但软倒在床上的女孩却没有半点反应。
如岩浆般沸腾的血液慢慢冷却,充血的大脑恢复平静,封烈在一瞬间如坠冰窟,就连买一根寒毛都根根竖起。
“温念……温念!”
“念念!”
他快速向前,抓起女孩纤弱的肩膀,翻转身体的同时,看清她的模样——
发丝凌乱,嘴角渗血,半边脸已经乌青一片,高高肿起,整个人失去意识,生死不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活到这麽大,封烈第一次感到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他高大的身躯不停的颤抖,嘴巴无意识的道着歉,擡手抱起女孩,将她凌乱的发丝胡乱拢到脑後。
时间像是凝固了,每一秒都漫长到令人窒息。
封烈的大手不停抖着的按在温念颈侧,直到感受到脉搏的律动,才劫後馀生般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不觉,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惨白。
女孩呼吸微弱,封烈没有犹豫,用被子将温念一裹,自己则赤|裸着上身便出了门。
一个S级战力的天才,这时候慌得连异能都忘了用,一路狂奔,只凭蛮力向前奔跑。
周遭的景色快速後退,迎面而来的风吹散女孩鬓边长发。
他就这样一路狂奔,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中,将昏迷不醒的女孩被送到同处长安街的白砚住所。
与想象中不同,相比于封家大宅,白砚的家并不算大,相比于住所而言,更像是一个设备精良的实验室。
男人身着一袭白大褂,微卷的短发,气质与平日相差极大,专注的目光望着仪器上飞快显示的一串串数字,狭长的眼睛锐利中带着一丝戏谑。
“中度脑震荡,重度软组织挫伤,全身上下多处骨折……这是发生了什麽,被飞车撞了,还是从楼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