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煜没有给他发消息汇报是最让他生气的,他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肖煜接得倒是快,那头一阵嘈杂,肖煜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入耳朵:
“喂,哥。怎麽了?”
江刑没好气地质问:“为什麽还没回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肖煜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倒吸了口凉气,他连忙解释:
“抱,抱歉啊哥,今晚整体大排练,时间比较久,我,我把时间忘了。”
“那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家。”江刑道,“我去接你。”
“不行啊哥,这边还有半个小时才能结束呢,最後一遍排演才刚开始。”他说着贺阳鑫就在那边叫人,“肖煜,要开始了,快过来搭戏!”
“那个,哥我先挂了,你不用来接我,我弄完赶十二点前就回去了。”
电话里留下一串“嘟嘟嘟”的声音,江刑打了个转弯,随手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上,牙根有些痒。
除掉了一个黎娜,又来一个贺阳鑫。
真应该把他身边的所有人都除掉!
江刑停在贺阳鑫家的舞蹈机构,他知道给肖煜发再多消息都是无用的,所以他干脆下车直接去找肖煜。
一楼一片漆黑,嘈杂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江刑朝楼梯间看去,发现楼上有光,他爬上二楼,远远看去,有间硕大的教室里开着灯,正有人念台词。
他摸索着来到这间教室门口,门上设置了一个方便视野的长方形玻璃,他猫在墙角,探过半张脸,观察里面的情况,寻了半天才锁定了肖煜的身影。
江刑的手顿时狠狠捏成一个发白的拳头,牙齿“咯咯”作响。
只见贺阳鑫坐在地上,肖煜躺在他的怀里,贺阳鑫对着他声情并茂地说什麽,说完台词後,他居然捧起肖煜的脸,低下头去吻他。
由于愤怒已经冲昏了头脑,江刑甚至没看清那只是错位,贺阳鑫的两个大拇指已经按住了肖煜的嘴,吻的是自己的指关节。
江刑转身离开。
一路打翻楼道的设施,扯掉墙上挂着的一些牌子,最後带着怒火冲出机构大门,他不知道该怎麽缓解自己的火气,因为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上去杀了贺阳鑫。
他的拳头无处发泄,最後只能一遍遍地捶打在一旁的大理石柱子上,清晰的骨折声伴随皮开肉绽的血淋淋,石柱子上留下的血渍像一朵朵印上去的盛开的红花,在黑夜里带着血腥开得刺眼。
江刑仿佛意识不到疼痛一般,捶打到他再也没有力气擡起那只手,才终于靠上柱子,顺势点了一支烟,疲惫地抽起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江刑听到里面传来紧促的脚步声,他便立刻藏到大理石柱子後面。
一夥人走出来,贺阳鑫伸了个懒腰道:
“大家今晚都辛苦了,等咱们汇演结束,我请大家吃饭!”
迎来了所有人的欢呼声,田鹿清商量着大家该如何回家,有人说叫了滴滴,则是有人打了拼车,还有人自己骑了自行车,陆陆续续地离开。最後剩下了贺阳鑫和田鹿清以及苏恒轩三人。
“你们还不走吗?”肖煜问。
田鹿清说:“我给司机发了消息,他一会儿过来。”
贺阳鑫说:“我叫的车也还没来,我跟苏恒轩拼车,本来要叫你一起,不过突然想起江刑家跟咱们不顺路……”贺阳鑫说到这里,反问肖煜:
“那肖煜,你怎麽回啊?要不让江刑来接你?毕竟……是男朋友。”
肖煜看了一眼时间,苦笑:“都十二点了,估计他已经睡了,我晚点也叫个车吧,你们先走。”他话音刚落,江刑的声音就出现了,“阿煜,你排练完了?”
他突然出现在大家身後,除了肖煜以外,其他三人都被吓了一跳。
江刑就站在没有光的地方,凭着光射过来的阴影,将他的轮廓映地尤其高大,像一个瘦长鬼影。
“卧槽!江刑?你怎麽在我们身後?!”贺阳鑫猛拍胸口,久久未缓过神。江刑的目光落在贺阳鑫身上,眯了眯眼睛,冷冰冰的如同雨夹雪拍打在贺阳鑫的身上,让人顿然颤栗。
贺阳鑫被他的眼睛盯得莫名恐惧,只见他朝着自己步步逼近,然而下一秒,他把贺阳鑫和苏恒轩推开,从他们的中间径直走下去,停在了肖煜的面前。
肖煜呆滞地看着江刑,感到十分意外。
“哥?你,你怎麽来这了?你什麽时候来的?”
江刑却只是僵硬地扯起嘴角,“我刚到。不想让我来接你吗?”
“没有啊,我只是比较吃惊,以为你已经睡了。”肖煜道歉,“对不起啊哥,今晚排练太投入,忘记跟你报备了。”
江刑冷哼一声,掏出车钥匙:“回家。”
他搂过肖煜,肖煜从江刑的怀里探出脑袋,伸手招呼:
“那我先走了,拜拜!”
江刑停下脚步,强行把他的脑袋掉回来,偏了脸最後又狠狠瞪了贺阳鑫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贺阳鑫察觉到这满是怒意的神情,心猛地漏了一拍。
江刑这是什麽意思?贺阳鑫不理解只是每每回忆起刚才的那个瞬间,他就隐隐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