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不好,除了放你走这件事情之外,你跟我提任何要求都可以,我能满足你的都会去做。行吗?”江刑咬了咬唇,“你不是想出去吗?我可以带你出去,但前提是你把饭吃了好不好?人不吃不喝会死的。”
肖煜甩开他的手,“死了正好,我就自由了。”
“……你真的就……一点都不爱我了吗?哪怕有那麽万分之一也好。”
“不爱。”
江刑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不断的央求,妥协,退步,向爱低头。
“那你……就当是为你自己,吃一口东西好吗?”
“不吃。”肖煜说完,补了一句,“你要是敢强制喂我吃,我就杀了自己。”
刚有这种念头的江刑瞬间又被一盆冷水浇灭,凉了大半截。
那这样,吃不吃他都是在伤害自己啊。
江刑始终双膝跪在肖煜面前,他恳求似的问:
“我求你,我求求你,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肯吃?”
肖煜没回答,只是默默扇了他一耳光,转身钻进了被窝继续睡觉。
其实他脑子都快要炸了。
人长时间不出门,和社会一开始脱节,语言能力,社交能力,身体机能都会随着退化,思想迟缓,举止迟钝,整个人变得充满了钝感力,摇摇欲坠的狼狈模样。
他难受得要死,就是不肯对着江刑心软。
之後他就听到了不断送进耳边的巴掌声。
是江刑。
他以为肖煜给他的那一耳光是在暗示他什麽,就一直扇自己脸,一边扇一边说:
“如果你希望这样惩罚我,我接受,我可以用所有事情交换你的安全,你的健康,你的爱。”
肖煜不想再跟他废话,强忍着陷入睡眠。
江刑大概扇了自己一个多小时,顺带在那里一直跪着,下午他没有再去公司,而是一直跪在床前,等待肖煜睡醒。
肖煜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那是比现实还要可怕的梦,江刑化作一只失了控的野兽,每一次松开他,又抓住他,让他在属于江刑的圈套里一遍遍撞墙,他像是那无头的苍蝇,躲避着天敌带来的生理性的恐吓。
他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身,身下一阵剧痛,在视线聚焦後,看到了依然跪在床前的江刑,他本来垂着脑袋,察觉到动静後擡起了头,布满血丝的眼睛藏在额前的头发里,和梦里的野兽一样,只是多了些疲惫。
肖煜:“……”
他睡了多久?
江刑双手搭在大腿上,他看到睡醒的肖煜,用讨好的笑慰问他:
“阿煜,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肖煜透过灯光看清楚了他的脸,被自己扇得红肿,他从未见过这麽丑的江刑。
那一刻,他像缺氧似的,大脑一阵空白,全身的神经都死掉了一样,让他眼前一黑。
“我睡了多久?”肖煜问。
江刑回答:“五个小时。”
“你就跪了五个小时?”
“嗯,你不是要惩罚我嘛。只要你肯吃东西,我愿意接受惩罚。”
“……”
这到底是在折磨他还是在折磨自己。
肖煜被困在这里这麽久,这是他第一次,对江刑心软了。
在长达一刻钟的沉默对峙後,肖煜吐了口气,向他伸出手,说:
“我想去看江叔叔。”
江刑听到他妥协般的话语,先是一脸震惊,很快,他露出了满足的笑,抓住了肖煜的手,像在抓救命稻草,忙点头答应:
“好!等我忙完公司的项目就带你去。”
“我明天就要去。”
“……行,那我晚点再处理工作。”江刑依然选择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