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嘴巴张了张,他真的没想到对方今天是找他来说这个的。
这个诱惑确实很具有吸引力,只是。
太子的眼皮落下,自古弑父弑君的太子大多都没有好下场,况且他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了,只要等父皇寿终正寝那一天,他就能名正言顺的继位了,谁也挑不出错来。
“你先走吧,容我再多想想。”
韩朗躬身离开,知道太子已经被说动了几份,只是距离完全将对方说动,还需下一剂猛药。
又过了半个月,新年已过,天气已经逐渐开始回暖,皇上的身体已经逐渐好转,六皇子监国的特权被收回,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民间忽然有了传言,说如今朝里的六皇子都是冒牌货,当初六皇子流落民间,如今尚在民间,皇宫里的那一个还是冒牌货。
太子听见这个消息就知道要坏事,连忙派了东厂的人前去镇压流言,可惜收效甚微,民怨滔天,不是一两个人都可以镇压的住的。
这股流言大概传到了皇宫里面,皇上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似乎对那个冒牌货弟弟更看重的。
太子一日比一日揪心,如今宫里的风向悄悄变了,宫人们都说如今皇上看重六皇子,要把皇位传给对方,太子扔到宗人府里去。
太子再也忍不住了,这天他叫了韩朗过来,问他那天的话语还算数吗?
韩朗装傻,脸上一片茫然说道:“皇兄,你说什麽呢?我怎麽一句都听不懂。”
太子也不与他废话,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摔杯为号,门外早就埋伏好的暗卫一早就冲过来。
“你!你这是做什麽!”韩朗被这一变化吓得站起身来,似乎没有想到太子这就准备动手。
“你说的对,先下手为强,如今父皇身体好了却没有召见我的意思,弟弟,也别怪我心胸狭窄,自古皇位争夺没有不流血的,我这麽做也就当是为了自己。”
说吧他见韩朗一脸震惊的模样还以为他暂时接受不了现实,拍了拍对方的身体,命人好生看管後就带兵离开了。
他们此行的目标是,勤政殿!
日光躲在乌云後头,天色暗黄般昏昏沉沉的,仿佛不愿意看见下面的惨案似的。
一路上的鲜血流满了青石铺就的路边,太子本来没想杀太多人,毕竟这些人之後都要为他所用,可惜扑上来的傻子太多了。
人肉就那麽容易被捅破,噗的一声,就像是被扎了的猪尿泡一样,顿时没了声响。
金兵交戈,阵阵雷鸣,血雨不断的吓,太子已经杀红眼,往後史书上如何记载他残暴肆虐,太子今天也一定要完成任务。
今天不是他人死,就是自己亡。
瀑布般的红色雪夜从刀尖上流下,太子带着满身的煞气与屋外的寒风闯进了勤政殿。
“儿臣请父皇让位。”
短短几个字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弹,但是没有人,这里什麽都没有,以往挤满了宫女太监们的勤政殿一个人都没有,太子绝望向外面看见,看见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彻底败了。
隆德一年,元顺太子突发恶疾,崩,圣上悲痛涕零,太子生前有愿,愿葬于江水之畔,不受万民供奉。
次年八月,圣人薨,六皇子萧煜继位,史称文帝。
文帝性情温和,在位期间励精图治,百姓安宁,史称文帝之兴。
八月初,萧煜将一株香插在对面的石头上,躬身拜了三拜。
裴宁站在他身後,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身便衣,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夕阳说道:“不找了就这吗?”
萧煜抱拳说道:“不找了就这吧,皇兄性子刚烈,生前说了要将自己的骨灰撒到江边,现在说不定在当水神呢,这一炷香只要在江边,他一定能感应得到。”
“真的想好了?把皇位给你弟?”
依然换了一身素色黑衣的萧煜哑然失笑道“:“我都跟你到这这里了你还以为我要返回,况且我从小养在深宫之中,不知百姓民间疾苦,那人从小吃惯了苦头,让他来坐这个皇位,恐怕比我更合适。”
“还不走,城门要关了。”萧煜起身上马,一人一马迎着扑面吹来的风飞快奔驰。
“你耍赖,我来了。”裴宁翻身上马,追赶了过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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