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去当场记。”
“没出息,要当就当顶流!”
插科打诨完,聊到最後又是一片叹气声。谈梦想固然美好,但哪一行都有人挤破了头颅想进去,对大多数人而言,梦想也只能出现在梦里。
迷茫是毕业生亘古不变的主题。
相比之下,蒋煜明的回复就轻松多了:“要是混不下去,我就回去继承家産好了。”
全场默然,坐在迟潇身边的女生说:“不敢喷,这位是真的有家産可以继承。”
有人立马接话:“跟你们这种阔少拼了。”
在一衆对蒋煜明的讨伐声中,迟潇又问:“小意跟泊筠呢?你们以後有什麽打算?”
“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能一直演戏吧。”叶泊筠说。
祁初意魂不守舍的,接在叶泊筠後面轻声说:“我也是。”
叶泊筠一眼就看出他的情绪不高涨,在酒足饭饱之後凑到他耳边问:“小意,要出去走走吗?”
包厢里的人还在说着要一起跨年,有人已经提前违背约定,默不作声脱离了组织。
叶泊筠往旁边瞄了一眼,偷偷使坏,将拿过饮料的双手倏地按到祁初意脸上,揉着他的脸颊肉说:“小意,别愁眉苦脸啦。”
祁初意被冻得眯起了眼睛,口齿不清道:“可是你的手真的很冰,我很难不皱眉。”
“……哦。”叶泊筠理亏撤回了手,装作无事发生。
祁初意一边揉着脸一边看向叶泊筠。
对方身上没有半点姜馀的影子。
叶泊筠似乎总是能很快出戏。
往往上一秒还沉浸在戏里,下一秒就能自如接过别的话,全然不受干扰。
他将困惑问出口:“你为什麽不会受影响?”
“因为那是角色的人生,脱离了舞台,那段经历就不再属于我了。”叶泊筠站上下楼的扶梯,转过脸面向祁初意,“在另一个时空里,他们会重新来过无数次,这出戏的每次开场,都是他们在重逢。所以小意,不用感到惋惜,兴许还有别的时空,他们有不一样的结局,只是那些内容不交由我们演绎,我们暂时窥探不到。”
扶梯抵达一楼,祁初意还在思考他的话,叶泊筠已经把目标对准了成排的夹娃娃机。
“陪我去抓个娃娃吧。”叶泊筠拉着他往前走,“我看到了史迪仔。”
说是抓娃娃,实际上几十个币投下去颗粒无收,唯一的一个向日葵盆栽还是祁初意抓上来的。
娃娃虽然没抓到几个,但他们投的币足够多,店员大概是看他们可怜,送了一顶兔子玩偶的帽子,说是跨年夜的专属活动。
叶泊筠拿着帽子自我安慰:“好歹不是血本无归。”
祁初意对叶泊筠的乐观表示敬佩。
屋外寒风吹彻,照港难得飘起了细雪,祁初意黯淡了一晚上的眸光亮起来,惊喜地伸出手去接。
叶泊筠在他旁边说:“怎麽样,我就说没白来吧?”
雪的形状不过盐粒大,温度却降了许多,在温暖的室内还没察觉,眼下风一过,冷意直往衣领里钻,祁初意打了个哆嗦。
“冷吗?”叶泊筠凑近一步,扫掉他头上的雪,反手将那顶保暖帽拆了戴到他头上,“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突然拉短的距离令祁初意呼吸一窒,脑袋刚往後仰,又被压了回来,叶泊筠把帽子的围脖部分往他脖子上缠,连同嘴巴一起裹得严严实实的。
祁初意只露出了两颗黑曜石一样的眼珠子和小半截鼻梁,叶泊筠往後撤一步,左右打量一番,又捏捏垂落下来的兔耳,很是满意:“小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麽吗?”
祁初意的声音憋在围巾里闷闷的:“像什麽。”
叶泊筠转身往前走,心情很好丢下一句话:“帽兜娃娃。”
祁初意追上去:“那是什麽?”
“是祁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