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麽一说,江思琢吃完咸蛋黄酥又拿起一块绿豆糕,顿了顿後,又吃了一大口,“好吃哎!”
“那等我们回去让金叔也做几份带回去?”贺既安考虑到什麽,补充道,“还能带去学校分一分。”
坐在对面的贺老爷子先是满脸无语,随即,又压不住嘴角地只能靠低头喝茶来掩饰,为了能看到自家孙子修成正果,他这把老身子骨也要继续锻炼啊!
等喝完茶,管家来说晚饭准备得差不多了。
贺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上午和既安去钓鱼,他钓了两条大鱼,走,咱们晚上把这两条鱼全吃了。”
江思琢浅笑着应了一声“好的,贺爷爷。”
老宅的佣人不多,除了管家外,江思琢走去餐厅的一路上,仅仅碰见两个正在替换花瓶里花束的佣人,见到他们过来,停下动作,“老爷,既安少爷,江小姐。”
“贺爷爷,墙上的这些画都出自一位画师吗?”江思琢下车时就发现了贺家老宅的装修风格和栖云庄园完全不同,後者是欧式风格,眼前的老宅则是古朴中式风,唯独墙上挂着一幅幅色彩浓郁的油画。
贺老爷子驻足,静静欣赏着面前的画。
旁边,贺既安的声音响起,“这是我妈妈从前留下的画。”
江思琢也没想到随口扯的话题能触及这件事,犹豫片刻,再度开口道:“阿姨一定是位很热爱生活,热情又纯粹的人。”
这不是她故意夸赞,而是油画上肆意生长的春树,是在风中翻摇的花卉,任谁都能看出它们流淌出来的对大自然的热爱。
而且,所有油画的用色皆明亮丰富,笔触飘洒间也是不乏细腻。
因为父母已经去世十来年了,所以贺既安接受良好,倒没有江思琢担心得那麽难过,“嗯,听我姥姥说我妈年轻时还玩过机车呢。”
“哇。”江思琢难免惊讶,“阿姨也太酷了吧。”
贺老爷子从过去的回忆中抽回思绪,听着贺既安语调轻慢地江思琢诉说从长辈口中听到的有关父母的那些事,苍老却含着清明的眼里慢慢湿润。
当他们抵达餐厅时,圆形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十几道菜肴,正中间放着的就是江思琢点菜的酸菜鱼和香煎鲈鱼。
【叩叩叩】
紧闭的阁楼屋门被敲响。
当门打开,端着餐盘的佣人擡头的一瞬间,迅速低头,脑子里却还留着贺鸣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猪头样子,强忍着笑,“少爷,老爷说这是您的晚饭。”
贺鸣凯恨得牙痒痒,偏偏无可奈何。
“爷爷到底打算把我关到什麽时候?!”
爷爷平时对他虽然严厉,但在外人面前也尽量做到公平,结果这次贺既安一回来就把他往死里揍,爷爷不说惩罚贺既安,反而把他关禁闭了!
佣人依旧低着头,只是将餐盘往前递了递,“先吃饭吧。”
贺鸣凯心底有怨气,猛地擡起手臂砰的一声砸在了餐盘上,丁零当啷的盘子碟子碎了满地,几份菜更是洒落在了地毯上,他大步跨过吓到的佣人,“我就不信我亲自去求爷爷,爷爷还能——”
下一刻,贺鸣凯不可置信地瞪着忽然出现在楼梯口的两个保镖。
他们甚至没给贺鸣凯质问的机会,一左一右分别钳制住他的胳膊,往上一提,贺鸣凯愕然发现他被两个保镖拎着腾空,不顾他蹬腿反抗,人已经被送回了阁楼。
“?!!”
砰!
阁楼的门被关上,隔绝了贺鸣凯的喊声。
两个保镖像门神一般杵在门口,同送餐的佣人颔首,“辛苦你打扫一下。”
餐厅里,江思琢冷不丁听到什麽摔碎的声音和模糊的喊声,擡头看了看楼上,又扭头向在座的贺老爷子以及贺既安询问,“刚刚好像有什麽声音?”
“可能是不小心打碎了东西。”贺老爷子不在意地说道,随即,拿起公筷夹了块雪白的鱼肉放到江思琢的碗里,“思琢,趁热吃。”
江思琢以为贺老爷子说的是佣人打碎的东西,也不再纠结,重新吃起饭。
饭桌上,贺老爷子见贺既安看过来,没说话,只用眼神示意无需担心,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像是不长眼的小辈自然得让人看管起来,省得闹出乌龙。
他这也是为了鸣凯着想,不然耽误了事,再次被揍一顿的不还是鸣凯?想到这,贺老爷子心平气和地喝了口汤,多关几天,能少挨几顿打,不亏。
晚上,贺家派车送江思琢回酒店,贺既安随行。
江思琢临上车前,才想起一件事,“我今天一下午在你家都没见到贺鸣凯,他们一家平时不住在老宅吗?”
“住。”贺既安说时,撩起眼皮扫过阁楼的方向,“这两天他们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