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见你对旁人那般好……”
“说正事。”
燕南飞蹭了蹭她的颈窝。
“‘神女’的事我处理完了,也算告一段落。你出了不少力,若想要什麽赏赐,尽管同小皇帝开口。”
楚陌苓扯了扯嘴角。
“不过是为国效力,用不得赏赐。倒是你,何时把国库也拿到手了?”
燕南飞从鼻腔里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些倨傲,“萧程锦没有头脑,国库若在他手里,雍和早就亡了。”
“你好大的口气。”楚陌苓虽面上嘲讽,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今日这宴会小皇帝打着嘉奖贤林院衆人的旗号,实际不过是给北疆世子萧云深赐婚,让衆人看看他是个能自己做主的皇帝。
所以恭亲王世子游和欧羞辱贤林院衆人时小皇帝率先放纵,实是想告诉贤林院的弟子,他们承的是皇恩。
只是小皇帝这手段实在不算高明,萧云深又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儿,此举适得其反,最後反倒是燕南飞出来主持大局,彻底断了小皇帝在贤林院弟子心里翻身立威的路。
楚陌苓心底叹了口气。
蠢才。
眼下燕南飞黏糊糊挂在她身上,活像一块儿牛皮糖,楚陌苓怕自己一个用力就不小心打死这伤患,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却又心底膈应,默念了数十遍《不气赋》,冷着一张脸。
“你到底想干什麽。”
燕南飞松开对她的桎梏,拂了拂衣袖,除去耳尖带着薄红,又恢复那副目下无尘的冷淡模样,“无事。”
楚陌苓瞪他一眼,心中暗骂他兴许是被门夹了头,转身就要走。
燕南飞就跟着她身後,踩她的影子。
行至回廊,楚陌苓忍无可忍,指着一处,“你在此处站上一柱香的工夫再回席上。”
醉酒的燕南飞脑子不大好使,眉眼间带着淡淡的不解。
楚陌苓心想她才不要旁人看到她与死对头待在一处,忽而馀光瞥见两个人,忙拉着燕南飞躲到柱後的阴影处。
燕南飞被她一扯,两人的姿势好似他将楚陌苓压在柱上,他呼吸粗重了几分,喉结一滚。
楚陌苓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偏过头去听走近两人的动静,祈祷着两人快些离去。
两人听不到她心底的声音,在小池前站定。
为首的女子哭哭啼啼,“桃红,你说,陛下是不是厌弃我了?”
听声音,楚陌苓发现这是方才出席宴会的兰妃游娇娇。
那被唤作“桃红”的侍女宽慰道,“怎麽会。平日里陛下最疼娘娘了,娘娘今日又未犯错,陛下怎麽会厌弃您呢?”
“娘娘切莫忧思,当心坏了身子,到时候陛下会多心疼呀。”
游娇娇止不住抽噎,仅听声音就让人心疼,“这话骗骗骗旁人也就罢了,你跟我这麽久,自然也知晓陛下疼我只是为这我与那人有几分相似罢了……”
“如今兄长让陛下在那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坏了陛下的计划,宫中与那人相似的女人比比皆是,陛下指不定就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呢……呜呜呜……”
游娇娇哭得凄凄惨惨,楚陌苓因她方才的话脸上有些玩味,但那兰妃娘娘所言毕竟涉及皇家秘闻,她不便多听。
楚陌苓并未注意燕南飞看向自己的炯炯目光,趁二人背对自己,拽着燕南飞的衣袖,带着人一溜烟儿地跑走了,还琢磨着回席定要同陈默好生推断一番,瞧瞧游娇娇这话里的“那人”究竟是谁。
燕南飞醉成那个样子,她没再与这厮多做纠缠,凭着往日的经验找到了藏在树上的叶寻,把人叫下来,让他带着自家主子回了大殿。
叶寻随即为燕南飞端了碗醒酒汤,心中还有些纳闷:分明出去之前太师还是清醒的,怎麽吹了个风,人就醉意上头了呢?
楚陌苓隔了会儿也回了席位,带回个莲蓬。她吃着陈默择好的莲子,百无聊赖地看宫女跳舞。
宴会接近尾声。
萧程锦也出了後殿,重回主位,毫无方才的尴尬模样,看上去神清气爽。
楚陌苓暗叹小皇帝被燕南飞磨练出的厚脸皮兴许可以同城墙作比,忽然瞥见一个宫女踉踉跄跄跑进大殿,满脸泪水,梗着声音。
“陛下!兰妃娘娘……兰妃娘娘薨了!”
【作者有话说】
打卡日六第四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