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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第2页）

“好久不见，语曼。在来的路上知道了一些事，突然就不太敢来见你了。你说你很幸福原来是骗我的，不过骗我不是你的错，那些年我太自私，眼里只有自己，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你的痛苦，你听见我问你过得好不好的时候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是不是连一个依靠的人都找不到。前两天做梦老是梦到你小时候的样子，一觉醒来更害怕时间流逝，我怕时间会带走你在我心里的模样，不过，好在我记忆力还没怎麽下降，你年少时的开心丶难过丶失落在我眼里还是那麽的清晰。想认认真真跟你道歉的，可要说对不起的事情好像太多，多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华颜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鼻子一酸，“我怎麽能连你是不是真的幸福都分辨不出来呢，我只顾着自己，语曼……”

华颜哽咽着再难往下说，她的头轻轻抵着墓碑，眼泪无声无息往下坠。

微风撩动华颜的发丝，她在墓前待了许久。出现在程异和向闻奚面前的时候，她脸上的悲伤丶泪水都已经悄悄整理好了，微微一笑，说：“走吧。”

就如同向闻奚说的那样，华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脆弱，从C市回来後，程异本来还战战兢兢生怕华颜消沉，但还好与之前相比没什麽太大的变化。

唯一的变化是，偶尔会催一催程异谈恋爱的话语消失了，程异甚至还试探着问了句缘由，华颜回答道：“以前是我太自私，总把你成家这回事儿当成任务，死了好去见语曼。现在觉得，还是希望你过得快乐，你想做什麽都好。”

程异甚至想顺着她的话，趁机出个柜的，但话题一下子被岔开了，他没再找到更好的时机。

研讨会的时间将近，程异仅仅只是个研究生，且还已经毕业了，本没有机会参加，但是导师依旧记挂他，他才能借着导师的东风再见见世面，所以他很珍惜这次机会。

向闻奚同样因为工作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是他请两次假的反噬，所以他这半个月少了很多和程异见面的时间。

自从向闻奚开始工作，华颜怕向闻奚忙到顾不上身体，偶尔会做点好吃的或者熬点汤送去他的住处。程异回来後她开始准备双份，一份给向闻奚，一份给程异。

这天华颜空闲下来，一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大骨，回到家就用砂锅熬上了，期间做了几个菜，忙到下午才打包好两份，拎起就出了门。

她估摸着向闻奚还没下班，就先去的程异那儿，到了後被程异好说歹说留着一起吃了晚饭，然後才打车往向闻奚家去。

华颜轻车熟路输密码进门，直奔厨房把东西放进了冰箱。回过头来，蹙紧了眉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念叨：“这麽大人了，怎麽什麽都乱放。”

向闻奚家一向是由小时工打扫，房间实际并不脏，只是好些东西随意散在客厅，看起来有些杂乱。

华颜思考了下是直接走还是勉为其难帮他收拾一下，犹豫了几秒，还是任劳任怨的收拾起来。饭厅的餐桌放着他手表和领带，再扫一眼茶几上也乱扔了一只表，华颜发消息问他手表给他收哪儿，向闻奚过了会儿才回消息，让她放卧室进门右手边的矮柜上。

进到卧室，华颜松了口气，嘀咕着里面倒还挺整洁，她拉开矮柜抽屉，把表搁进去後，却被整齐码放在一旁的机票吸引了眼光。华颜狐疑地拿起那一叠已经被剪去缺口的登机牌，一张一张翻看全是同一个目的地，M国小异上学的城市。

每张机票间隔的时间不长，间隔几个月会去一次，可是闻奚从来没有提起过他去国外看过小异呢？想到这儿，华颜的心突然跳的很快，手有些颤抖地把机票原原本本放了回去。

她不由得想起小异出国前没有任何喜悦，甚至有些低落的心情。还有小异在很早之前和向闻奚关系很亲近，可是出国前她和向闻奚去机场送他时，他对向闻奚很冷淡，当时她只当是小异没调整好心情，真的是这样吗？还有程异出国後好几年连过年也不肯回来，真的只是太忙？

华颜扶着沙发沉重地坐下，脑子里却闪过许多可能性，许多片段串联在一起，指向那个她不敢相信的事实，她的手心都浸出了汗。

向闻奚确定新系统跑完测试後就下班了，今天加班还不算太晚，到家时刚九点。

他一进门看见华颜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前方虚空一点，连他进门的声响也没惊动华颜，便喊了声：“妈？”

华颜刚回过神似的睁大眼睛看向他，说：“回来了，吃的在冰箱，拿出来在微波炉热热就行。”说完又觉得多此一举，起身往厨房走去，“算了，我去拿。”

向闻奚皱紧眉心看着华颜的背影。

等华颜把饭热好摆上餐桌时，向闻奚终于开口问道：“妈，您怎麽了？”

华颜飘忽着眼神：“你先吃，吃完我想跟你聊聊。”

向闻奚：“看您这样，我哪儿吃得下饭，有事儿您直说吧。”

大骨汤的热气氤氲，缓缓飘向空中，向闻奚其实很饿了，但是华颜突然沉默，他只能安静等她开口。

“这些年，你都没谈过恋爱，是因为工作太忙，还是。。。。。。”华颜停顿半晌，“因为心里有人？”

良久，向闻奚苦涩又释怀地笑了下：“您看到了吧。”出口就是陈述句。向闻奚这几天是真的忙晕了头，才会不小心让华颜看到矮柜里的机票。

“我爱小异，是想和他共度一生的那种爱。”

华颜脸色又白了几分，但失望丶伤心丶难过这些情绪统统都没有，可能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时反倒有种原来真的是这样的理所当然。她没说话，等向闻奚接着往下说。

“我和小异在一起过，在他出国前，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我提的分手，然後他出国。”

华颜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那你们现在呢？”

“我後悔了，我现在在追他。”

良久，华颜很轻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