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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2页）

丁白新家小超市面积不大，目测二三十平米的样子。收银台坐着一个老爷爷，应该丁白新的爷爷。老人家看起来身子骨很硬朗，精神矍铄。

程异和向闻奚一进店，丁爷爷就笑呵呵地同俩人打招呼，向闻奚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里面，没找到丁白新，他估计还得一会儿才到。

“闻奚，这是？”丁爷爷笑着问向闻奚，看着他身边跟着的这个男孩子。

向闻奚拍了拍程异的肩膀介绍道：“我弟弟。”

丁爷爷起身去货架上拿了两瓶饮料，递给俩孩子，说：“白新又麻烦你，本来我和他俩人就够了，别看爷爷年纪在这里，身体底子还在呢。”

“我反正也没事儿，过来搬搬东西，就当锻炼身体了。”向闻奚说。

“都快过年了，你们家也忙着呢，又麻烦你了。”丁爷爷看了看外面的车水马龙，路上车挤着车，就连他们这条小巷都堵上了，私家车都在龟速行驶。

马上过年了，好多人在这里定了烟酒饮料，再加上今天还有供应商来送货，工作量不小。

丁白新姗姗来迟，进店後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说：“刚才路上耽误了会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立马就开始干活儿。

程异搬东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向闻奚打趣着让他去休息，不用这麽卖力，结果遭了一记白眼，向闻奚不爽道：“让你去休息会儿，说错了？”

程异倒是毫不客气，放下手里的箱子，往门口旁石阶上一坐，看着向闻奚卖力地工作，跟监工似的。活剩下不多，程异坐下後就没再起来，坐石阶上上放空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冬天的，向闻奚热得脱了外套，干得差不多了便抛弃形象往程异坐的地方一靠，“让你休息会儿，你倒好，一坐就不起了。”

“我只想体验一小会儿。”

“小异还长个子呢，被压坏了不长个子我罪过就大了。”丁白新气喘吁吁，还分出一点精力开玩笑。

闻言，向闻奚多看了程异几眼，一边看还一边点头，点评道：“压不坏。”

程异无语望天，丁白新悄悄捂着嘴笑。

三人坐在门口休息，白新的爷爷探出头叫了一声白新，但是却没说什麽事儿，像是斟酌了字句如何开口，最终到脸上便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丁白新站起身走到爷爷身边：“爷爷，怎麽了？”

像是顾忌着旁边还有人，语焉不详道：“你回家看看吧，这大过年的，邻居电话都打过来了。”

丁白新一愣，刚才还精神百倍瞬间垂下了头。向闻奚有些担心地问道：“出了什麽事儿？”

丁白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说：“我回家看看，你们再歇会儿。”

说完，他便急急忙忙往家奔去。

向闻奚放心不下，想追过去，本想让程异就在这里等着自己，只是话还没出口，倒是程异已经看出来他要说什麽，起身拍拍裤子，轻声说：“走吧。”

沿店门右拐100米左右，过马路直走，不到十分钟，就能到丁白新的家，这边是一个老小区，小区门口的路坑坑洼洼的，旁边的路灯上贴满了小广告。

进入小区，向闻奚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绕过光秃秃的花坛，进了最後面一栋楼。没走几步路，俩人就听见清晰的摔东西的声音，以及夹杂其中的争吵声。

程异放慢了脚步，争吵声勾起了他压在心底的隐秘回忆，离声音越近他便越排斥往前走。程异眉头蹙的死死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向闻奚没有注意程异脸上的微表情，大步略过单元门，反而绕去楼後传出刺耳声音的地方。

丁白新正倚在墙边，耷拉着头，肩膀也不似平时挺立，此刻已经塌下来了，周身满是颓丧无奈，还有麻木，他站在这儿连劝架这件事儿都提不起力气去做。

他的脚边有一些玻璃碎片已经其他支离破碎的杂物，看样子是从窗户摔出来的，丁白新的家在一楼，他现在站在窗户外面也是为了提醒路人，防止误伤了别人。

向闻奚到的时候，看到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丧气的形象，以前从未有过。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丁白新擡起眸子，看到向闻奚和程异时，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与难堪，他试着挤出一个微笑，但是尝试着提了好几次嘴角，最终都失败了。

“你们怎麽来了？”丁白新用低哑的嗓音问道。

向闻奚轻声说：“有点担心。”

丁白新摇了摇头，看了眼窗户里面，里面已经停止了激烈的争吵：“没事，习惯了。”说着他便弯腰去捡地上散落四处的牺牲在他父母手里的物什儿，已经都是垃圾了。

还没碰到脚边的一片玻璃碎片，一只带着温暖与安心的手截住了他的手腕，丁白新怔愣一瞬，反手去握住了带着热气的手。

丁白新的手很凉，甚至有微微的发抖，向闻奚捏了捏他的手指，安抚道：“我来吧。”丁白新点点头，有些撑不住似的蹲了下来。

向闻奚回头看了眼程异，见他脸色不太好，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便让他先去旁边石阶坐一会儿。程异没说话，转身往旁边石阶走去。

程异心思不太平静，他将刚才俩人的所有细节都收入眼中，此刻正一帧一帧在脑海播放，他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那握着的双手是什麽意思，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他还没抓住便被脚下石头绊了一下，程异回过神，大冬天的石阶凉得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