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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次日，大课间。

还没下课，钱蓝便等在教室门口，待下课铃一响，钱蓝踩着高跟鞋进了教室，见人都端正坐位置上便催促道：“坐着干嘛，赶紧去操场，程异和何洲瀚留下，其他人赶快动起来！”

林舒书离开座位前假装不经意地瞄了眼他俩，程异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便随钱蓝往教务楼去了，路上何洲瀚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程异两下，低声说：“这麽快。”

昨晚，程异刚悄无声息回家不久，林舒书便发来了消息。她刚到学校门口，遇到她的小叔叔来接自己，且已经等在校门口好一会儿，林舒书便将早早准备好捅到学校的说辞告诉了他，当晚她小叔叔便将电话打到了副校长那儿。她立马发消息提醒程异和何洲瀚估计时间会提前。

程异刚擡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钱蓝便回过头看他俩，关心道：“你们俩没受伤吧？”

程异恰到好处地“啊？”了一声，面上带着不解。

“昨天下午放学後，你们为什麽去了後门那块鸟不拉屎的地方？”钱蓝放慢了脚步，扭过头时程异没太看懂她脸上的神色，她似乎带着些许审视，又好像只是简单的询问情况。

程异按照预想中的说辞，自然地开口：“我们仨约好去吃饭，只是抄近道路过。”

钱蓝没问还有一个人是谁，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也不知道信没信。程异和何洲瀚对视了一眼，俩人眼里都是果然是这事儿的默契。

钱蓝将他俩领到了政教处，另外两个当事人——陈松楠和张辛源正站在中央，教导主任以及他俩各自的班主任站在一旁，教导主任的脸红了一大片，看样子是被气的。陈松楠倒还好，虽然是站那儿，但背脊放松，能看出他的闲适与不在意，反正只需要做个一问三不知的“受害人”就好。反观张辛源，面如土色，程异正好听到他狡辩的一句：“那人不是我。”

如果是说的照片上那人不是他，那很没有说服力啊，程异有时候挺可怜他的，做事情敢做却不敢认，总是畏畏缩缩躲在阴暗处，真是完全隐没了少年人的心性，也不知道到底图个什麽。

政教主任瞄了眼刚来的程异和何洲瀚，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咆哮道：“我们省实验多少年没出过这种恶劣事件！哪有你这样的学生，打架斗殴，结交社会上的不良青年，你还像个学生吗！”

何洲瀚悄悄凑程异耳边吐槽了句：“还没骂完呢？”

结果不巧被政教主任孙主任瞄到，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你俩窃窃私语干什麽！”何洲瀚立马站直了，还揉了揉耳朵。孙主任跟找不到地方撒气似的不过瘾，接着狂喷：“到这儿还改不了交头接耳的毛病！你当这是菜市场啊！”

钱蓝不着痕迹地侧身挡了下她自己的俩学生，皱着眉提醒道：“孙主任，说正事儿吧。”

“正事儿下午等你们家长来了再说，现在就把你们喊这儿来是当着你们面通知家长。”话音落下，孙主任便让班主任拿出手机和开学时统计的家长信息，挨个通知。

一共也就四个电话，孙主任还要盯着班主任一个一个打，程异他们三人都很坦然，说破了大天他们也算是受害者，虽然看似被一起拉办公室教训，实际也不过就是孙主任借此给他们长点心，本就在程异三人本来就意料之中的，所以他们根本就没什麽太大反应。这种状态孙主任眼里就是一个比一个坦然。

“把你们三个家长也一起叫来，主要还是想给他们一个交代，不过你们压根也没让家长知道昨天下午的事儿吧。”孙主任连着骂了太久，嗓子干的不行，这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嗓子。

孙主任这话的意思就是学校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什麽也得把这股歪风邪气压下去，本来程异还担心学校会因为影响不好，和稀泥随便处理张辛源，现在看样子他稍微放点心了。

程异记得开学时登记家长信息，手机号那一栏填的是向闻奚的电话，所以当钱蓝拨到他电话的时候，程异有些紧张。倒不是怕，而是担心向闻奚正好在忙接不着电话，如果联系不上他，那钱蓝铁定会联系华姨，他不想再让华姨跟着担心。

好在，电话刚响了两声，对面就接起来了，只听钱蓝就简单的让他下午来一趟学校就完了，也不知道向闻奚说了什麽。

中午休息时，不出意外的，程异接到了向闻奚的电话。程异捏着手机出了教室，在楼道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

“请家长？你挺行啊。”向闻奚没有什麽开场白，第一句便是调侃。

程异没什麽心理负担地回了句：“还行。”

向闻奚被气笑了：“给我透个底儿，你在学校干嘛了。”

程异没打算隐瞒，没有这个必要，但也不需要让向闻奚知道具体情况，他自作主张的认为不过就是一件小事儿而已，所以心念一动，简洁地回了四个字：“助人为乐。”

向闻奚嗤笑一声，“你这意思，我下午来不是挨批而是挨夸？”

程异沉默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