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又一次摸了摸他的头,道,“好了,我得回家了,你也回去吧,不要跟你爸说在学校里发生的事。”
“好,好的。”
天台的风很大,沈玉转身时发丝被吹进眼睛里,像刀子割了一下。他把头发撩开,面色冷峻如一尊杀神。
他想到一个阴谋,为唾手可得的胜利而感到兴奋,他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硬,也越来越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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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第二次去见陆灼的时候,他正准备出院,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沈玉只是在病房门口偷偷看了他一眼,确定他已安然无事後就转身离开了。
陆灼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低头玩着手机,眼前来来回回收拾着衣物的佣人让他觉得心烦,他忽然察觉病房门口似乎有一抹熟悉的影子站在那里,擡起头,却已不见踪影。
他有些失落,已经很多日没见沈玉了,也不知道他考试考得如何,过得怎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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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在走廊上又碰到了温凉,温凉似乎害怕他,看他远远走来,便手足无措似地站定不动。但他又想亲近他,见着他时,眼里有一种故人般的亲昵与哀愁。
沈玉依旧乖巧地打招呼,“温医生好。”
温凉回以微笑,“你好,你父亲不是出院了吗?怎麽还来医院?”
“是我同学受伤住院了,我来看看他。”沈玉说。
“哦,那他好些没有?”
“他今天准备出院了。”
“这就好。”
温凉又问他,“你父亲恢复得如何了?”
“挺好的,承蒙你照顾。”
“那就好。”
一些无聊的寒暄後,温凉准备走,沈玉却又喊住他。
“不知道温医生认不认识精神病院的院长?”
温凉很奇怪他问这个干什麽,但还是告诉他,“我认识三院的院长,怎麽了?”
“我想请温医生帮我要一份空白的精神病院住院登记表,盖章的。”沈玉说。
温凉更奇怪了,他知道这孩子暗怀鬼胎,但仍是想不通他要拿精神病院住院登记表做什麽。
他推了推眼镜道,“这个恐怕不好弄。”
“我相信温医生一定有办法的。”沈玉眼睛里亮亮的,那种亮光像是刀片的锋芒。
“这……”
“如果温医生都没办法的话,我只好亲自去找院长。”沈玉咄咄逼人。
温凉仔细想了想,也想不出他能拿表格做什麽,但这也意味着他犯不出什麽大事,于是便答应了。
“好,周六你到医院来拿。”
“谢谢温医生。”
沈玉离开後,温凉出了一把冷汗。
他的人生已经够乱的了,现在沈玉的出现,让他彻底沉入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