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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貌美如花（第2页）

沈玉扣下扳机，第一发子弹在陆云臻的闪躲下只擦伤了他的胳膊，第二发子弹射穿他的大腿，陆云臻被迫单膝跪地，无法再自由地移动身体。

还有最後一发，沈玉势必要射穿他的心脏。

“沈玉！——”陆灼终于还是不忍心看陆云臻死在自己面前。

无论他多十恶不赦，他始终还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他若面对他的死亡都能视而不见，那他和那些冷血的人渣也没什麽两样。

沈玉的眼神冰冷地瞥向陆灼，道，“你阻拦不了我，等他死後，等石岐山死後，我把自己的命赔给你，陆灼。”

陆灼没有说话，这是一场生死厮杀，没有任何回旋的馀地。他只能紧紧闭起眼睛，不忍目睹，希望一切飞快而短暂。

看着沈玉冰冷的枪口，陆云臻知道今天必然要死在这里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希望自己死亡的姿态能好看点。

他微笑着对沈玉说，“我死後，你跟陆灼好好过日子，那小子是真的喜欢你。他是我生的，但不像我。”

“爸！——”陆灼睁开眼最後一次喊他。

“是我对不起你们。”陆云臻闭上眼睛，一副慷慨赴死之态。

沈玉没有任何犹豫和动容，只觉得他的惺惺作态让人恶心。

他扣下扳机，子弹飞出去，此时工厂窗户外突然飞进来一把刀子，以迅雷之势将子弹挡了出去。

随後窗户被人砸开，有人从窗户外爬了进，竟然是马路？！

马路进来後，将窗户外的第二人也拉了上来。沈清明？！

陆云臻看到他们，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沈清明不会见死不救。

沈玉精心设计这一场局就被他们搅和了，他急火攻心，拿了匕首冲过来，要捅陆云臻。

马路见势立刻飞扑过去抱住他，将他扑倒在地上，然後硬生生地从他手里夺走了匕首。

“少爷，你冷静点！少爷！”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沈玉像濒临垂死，却抵死不认命的蝴蝶一样声嘶力竭地挣扎和嘶吼着。

沈清明把马路拉开，然後把沈玉抱进自己怀里。

“我不是阻挠你复仇，小玉，只是我怕若有一天你发现杀错人了，你会生活在自责和後悔里。”

沈玉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那样抱着沈清明哭着，“你怎麽会喜欢那样一个人，沈清明，你是眼盲心瞎了吗，你怎麽会喜欢他？”

沈清明抱着沈玉，像抱着自己的影子，抱着那个无能为力的年少的自己。

他说，“你听说我，小玉。陆云臻被石岐山欺骗着服用了一种致幻剂，那种致幻剂会让他産生许多假象和幻觉。就算孤儿院是他投资的，里面那些恶行和他摆脱不了关系，但不一定全是他一人之责，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孤儿院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调查清楚，如果幕後指使真的是陆云臻，我会亲手帮你杀了他。”

“我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

马路给陆灼松了绑，陆灼记得沈清明拉笼子的那根绳，他拉起笼子，放陆云臻出来。然後又一言不发地拉起卷帘门，朝着夜色深处走去。

沈清明让马路把沈玉扶进车子里，独自面对陆云臻。

陆云臻的一条腿被子弹射穿，站不直，曲着，但也不肯跪下去。

沈清明看他伤痕累累的样子，心里不是没有一点心疼。他知道陆云臻对沈玉也手下留情了，要是真想自保，他大可以带上十七八个保镖，那今晚死在这里的可能就是沈玉了。

陆云臻对他笑道，“谢谢你啊，沈总，多亏你来救我。”

“我不是为了救你，我是为了救沈玉。沈玉是生性善良的孩子，现在被仇恨冲昏脑袋，杀了你，最後若是误伤，他一辈子也会活在痛苦里。”

陆云臻最後和他保证，“我没干过那些事。”

“我自然会查清楚的。”沈清明说。

*

沈清明让马路送陆云臻回家，自己则开车送沈玉。

他不能把沈玉送回家，怕被石岐山盯上，想了想，准备送他去酒庄附近的农场主那里，让农场主代为照顾。

一路上，沈玉都很安静，他很疲惫，像已耗尽所有力气。

沈清明平静地和他讲自己的计划。

“小玉，我上次去过孤儿院，发现了一沓照片，是以前一个记者记录下来的孤儿院的罪证。”

沈玉麻木地看着窗外不停飞驰而过的霓虹灯，眸中没有任何波澜。就算拿到证据又如何，官官相护，他这些证据只要一提交上去立刻就会被“毁尸灭迹”。

“我知道你经历过的一切，为此我也觉得很心痛。我会帮你手刃仇人，但是我们不能以暴制暴。我知道你觉得法律不公，正义无法声张，那是因为司法部门和检查机关都是石岐山的人。但我已经在逐个击破了，让这些部门里一直被打压而心有不甘的人收集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举报到巡回检查组，现在检查组已经介入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成效的。”

沈玉的眸光亮了亮。

“把水里的污泥和杂草清理干净，它自然能成为明镜，把恶人的嘴脸照得一干二净。我会为你清理这些杂草和淤泥的。”

沈玉仍然不说话，但是他枯槁如死的眼中又有了新的生气。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落在掌心，是热的。

生命仍然是热的，希望也仍然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