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浑浊的酒香,骰子被上头的赌徒踢到桌椅下,来自世界各地的语言的怒骂声充盈大厅角落。
吵。
切换世界的眩晕感还未褪去。
元寄楚昏沉地睁开眼,只感觉到被人半搂着肩膀,领到赌桌前。
他的英语水准只够应付四级,语速过快的长难句就听不太懂,只能依稀分辨出几个单词。不知是不是刚传送到副本的缘故,他唯一能调用的唯有听觉,竖着耳朵艰难辨认附近晦涩的异国语言。
最先搂着他的那人,用嗤笑的语气嘲弄着什麽……亚裔丶好色。
“脑子里只装着打炮。”
说到这里语气凶了点,在场都是正经人,被挨个询问到底是谁把这个花花公子带过来破坏氛围的?
元寄楚的下巴隐约被人拈起来,好似是另外的人,慕名而来看看花花公子具体长什麽样子。
毕竟这里全是清清白白的处男,敢涉足这里的花花公子就像流落兔xue的狼。
元寄楚没有力气反抗,被人微微擡起脸。
周边安静了一秒,接着响起更大声的议论。
这回元寄楚听得更清晰了,勉强辨认几个单词。
有人说他长了张天生炮王的脸。
……可恶啊又给他拿这种剧本。
一个人捏了他的脸蛋,就有更多人想要捏。
元寄楚被人来回换着抱,他也看不清周围人长什麽样,只能感觉到他们都比自己高大,西方人的体型。
最後搂住他的那人,呼吸落在元寄楚的睫毛尖,应在仔细看元寄楚的脸,最後竟然说了中文,发音很不标准:“元,你想要的来了。”
元寄楚依偎在男人怀中,心里充满疑惑。
?
想要什麽?
没有任何开局提示的情况下,元寄楚哪怕找回意识也迷迷瞪瞪的,隐约看见一个脖子上扣着项圈的青年,被推到自己面前。
等元寄楚找回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时,已经扯过项圈连接的长长链条,掐着青年的脖子将青年一把推倒在赌桌上。
喝彩声一波接一波,在元寄楚跟着踩上赌桌丶坐到青年腰上时达到巅峰。
视野彻底清晰了。
面前那个黑发黑眼的青年,刚从窒息中回神,修长手臂无力抓着项圈。他长相优越,赤着的上半身落满鞭子抽打出的疤痕,从肩胛骨到小腹,蔓延着诡异的深色图纹。
不知是谁开啓了礼炮,“嘭”的一声中金箔彩纸从天而降,落在元寄楚的身上。
细细的丝带挂在元寄楚无辜的眉眼上,他好像一个被突然推入洞房的小新郎。
不得不遵从落後腐朽的礼仪,在大庭广衆下——
有人大笑着揶揄:“Happymarriage。”
《四级必过词汇书》里显然不会收纳一些下流的形容词,但是不难从他们的语气中猜出含义。
元寄楚涨红了脸,吓得一时忘记许多单词的用法:“NoNoNo——”
身边还有人接话。
元寄楚丧失语言管理能力,胡言乱语:“nofifine,donotfine!”
“做你最爱做的。”
别扭拗口的英式中文再度响起,元寄楚才发现最後搂抱自己的那人就站在旁边。他也很年轻,二十出头,金发碧眼,一身烟灰色西装笔挺,端着红酒杯,笑着平视坐在赌桌上的元寄楚。
“元,当着我的面做。做完我就消去你欠下的五千万赌债。”他说。
夸张的数字镇得元寄楚不敢动了。
元寄楚手心被塞进一根油性签字笔,眼含热泪,强装镇定。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人设】下,爱做什麽。
被他压在身下的那可怜青年,轻轻颤了下。
【在他那里写,元寄楚专用。】
姗姗来迟的系统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