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湿重,元寄楚的额发好像湿了些,漉漉地贴住脸侧,被抱来抱去也没有什麽太大的反应,困倦地在20号怀里寻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约尔连忙点燃壁炉,让这两位新客坐到离火光最近的地方暖暖身子。
干燥的松木发出噼啪的响声,松木烧开时散出一股木质独有的香味。直至现在,元寄楚才清醒几分。
他抓住20号的发尾,对上青年温和清澈的眼睛。
“还疼吗?”元寄楚问。
20号摇了摇头。
寻常人受了那麽严重的伤,该是面如金纸的,但20号面色如常,低头去看,那个狰狞的血口已然在他腰间消失。
皮肤光洁如初,仿若从未出现过。
恐怖的不似正常人的自愈能力,展现在元寄楚面前後,元寄楚揉揉眼,重新查看一遍後还是不大相信,一路上时不时就要扯扯20号的衣角,检查有没有再生。
在两人共同钻出管道後时,20号忽然睁开双眼。
抱着元寄楚,离开禁闭的孤岛。
而且,20号在战胜其他奴隶後,头发较之先前,好像变长了几分。
元寄楚路上怕睡着,一直攥着20号的头发编辫子玩。
他又不是爱漂亮,自然不会编辫子,胡乱揪着20号的发尾,在20号心口垂下一个不伦不类的麻花辫。
旅馆的老板约尔,送上来早餐。
两杯热牛奶和三明治,热牛奶很新鲜,奶香味醇厚,三明治也不难吃。
系统为元寄楚提供的新衣服口袋里有藏着一张纸钞,浸过水後有点皱了,还好这位好心的老板并不介意,还期期艾艾地问元寄楚叫什麽名字。
两人语言不通,光说话还不行,要用手相互比划。
“我叫元寄楚。”
元寄楚幼儿园上英语课的时候确实取过一个英文名,但那时候太小了,取的英文名字自己也不喜欢,哪怕不处于母语环境中,他也还是想让别人叫自己元寄楚。
单纯觉得外国人发音拗口叫出这三个字时很搞笑。
红发雀斑的男生结巴着念了好几遍,都读不好“元寄楚”这三个字。
元寄楚教他:“那就叫我小元吧。”
小元。
比元寄楚好发音多了。
约尔唇中噙着这两个字,不知为何越念越脸红。
他匆匆放下手中的餐盘,捏着纸钞,气息滚烫。
表示自己立马要去收拾房间供他们入住。
走之前,他又忍不住和元寄楚道:“您……我叫约尔。”
店主走後,20号掂了掂热牛奶的温度。
元寄楚自顾自跟他说着:“老板人真好啊。”
20号拧了下眉,声音滚过咽喉,最终发出来的声音艰涩:“……老板?”
发音有些晦涩难分辨,咬字并不清楚,但已经足以令人震惊了。
“你会说中文了?!”
两人交流一直很困难,基本上是元寄楚在说,20号在听。因为绝大多数元寄楚讲的话他听不懂,只能沉默相对。
元寄楚不会内耗自己,他只会嫌20号太笨,没有一秒内学会中文。
都是非人类了,超出正常逻辑范畴一秒钟学会中文又怎麽了呢。
反正短时间他是学不会20号所说的小语种的。
现在听20号口吐中文,元寄楚十分惊喜,拉过小椅子靠近他:“再说一遍呢?”
20号涩声重复:“老板。”
“20号,你好聪明!”元寄楚向来不吝于夸奖别人。
20号:“……20号?”
元寄楚大概明白20号新进化出来的语言功能了。
他只能听懂元寄楚话里一半的意思,并且提炼出关键词句,并且重复。
不过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