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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第1页）
第28章
第28章
“江？”
迟疑的倒是大老爷，他不甚在意地摆手，笑了笑。
“我此前还以为是……”
“必齐之姜的姜。”
男人声音淡淡，带着些笑意，“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他念完这句，却不再说了。
祁长渊乃是平南候世子，如今立了功，来此养伤陪伴县主，日後回朝统领黑骑卫依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一开口，无人敢插嘴应声。
没人明白他这是什麽意思。
姜馥莹垂眸，她认字，却不通诗句，在此般上远远比不上这一屋子读书人。
徐清越轻笑一声：“所以歌中云，‘岂其取妻，必齐之姜？’。便是说要娶妻两情相悦即可，何必定要那齐国姜氏女？”
他按住姜馥莹有些微凉的指尖，温和擡头，目光清澈淡然，不卑不亢。
“世子觉得呢？”
“我？”
祁长渊放下茶杯，目光轻巧地落于交叠的两只手上。
“必齐之姜。”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笃定，无比确定，不可转圜的语气。
姜馥莹始终垂首，不曾与他对视。
她的掌心发了些汗。
这才是他的样子麽？眼盲伤重时期的平和淡然俱都消失不见，当他成为上位者时，那样居高临下丶掌握着一切的姿态才是他的原本面目。
“世子与县主情意甚笃，县主又花容月貌，知书达礼。两情相悦和那传说中的姜氏女，岂不正好都占了？”
大夫人长袖善舞些，将室内骤然静下来的气氛拉起，“老爷，你说，是也不是？”
祁长渊自说完那话，便不曾开口。如今听得大夫人如此说，轻笑道：“县主自有千般好，可我与她却说不上两情相悦几个字。闺阁娘子名声要紧，还请夫人莫要玩笑。”
大夫人哑然一默，只听女使来报：“县主来了。”
衆人目光转向门口，衣着淡雅，鬓边簪着一抹亮色的长簪，衬得娇肤如玉。
她开口，带着几分笑：“瞧着我作甚？不过来迟了些，怎的好像要吃了我不成？”
大夫人使了个眼色，二夫人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好上前挽住了这位县主娘子的胳膊。
亲热道；“瞧您说的，县主娘子愿来我们徐家，乃是我们徐家的福气，便是再来迟些，我们也等得心甘情愿。”
燕琼轻飘飘地扫了衆人一眼，笑眸不语。
她落了座，坐在祁长渊身旁。人到齐了，大夫人招呼着上菜上酒。
衆人心里直打鼓，不知道方才的话县主娘子听到了多少——不过就算听到了，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心里求着县主发火时，不要殃及池鱼。
燕琼自始至终不曾有变，好似什麽都没听到。等到徐家请来的戏曲班子开始唱戏时，她还站起身，给祁长渊夹了一道水晶马蹄糕。
“年少时，你便爱用甜的。只是姑母管你管得严，也就在我这里你能多用几块。尝尝，徐州的马蹄糕味道如何？”
祁长渊低头用了，垂眸道：“早已不是当年的味道，也不是当年之景。况且，如今我已不爱吃甜的了。”
“那也好。”
燕琼半点不气，“说明人都是会变的，口味丶脾性，乃至于心悦的东西，都会变化。”
“县主。”
祁长渊开口，淡淡皱眉。
“你换了香？”
燕琼稍怔，反应过来：“是，先前的那些用腻了，便换了些。”
祁长渊喝了口茶，他有伤，不宜饮酒，只是道：“不适合你。”
燕琼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侧，半晌，又落于了厅中的另一个角落。
姜馥莹用了些菜，她有些食不下咽，等到开席，衆人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此处的时候，她才低声对徐清越道：“方才多谢你……我有些累，想早点回去。我去为你叫长福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