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馥莹别过脸,“吃不惯还要带,赶路不知道带……”
“关心我?”
祁长渊看向她,“姜娘子关心我可以直说的。”
“……”
姜馥莹的话堵在口中,张了张口,最後还是咬了一口干粮。
……就不该搭理他。
她吃了几口,腹中不是很饿便站了起身,“世子慢些吃吧,我要走了。”
祁长渊看向她,面上带了些笑意。
“……果真是关心我,还让我慢些吃。”
姜馥莹被气得转身就走,不知他吃了哪门子药竟然这般。从前哪怕冷淡,但也是端方君子,如今这是什麽?什麽泼皮行径!
她脚步渐渐加快,好容易给祁长渊甩掉一段,却见本就阴沉的天色更沉了几分,乌云笼罩。
瞧着竟是要下雨了。
姜馥莹小跑几步,她带了伞,可雨中赶路着实不算好的滋味,一想到要带着满足污泥去见爹娘,她脸都皱了几分。
马蹄声从身後响起,又缓缓停下。
来人声音上扬,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
“清明时节雨纷纷,姜娘子,好像要下雨了。”
姜馥莹瞥他一眼,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上马。”
他微微侧身,朝她伸出手。
姜馥莹看着他的手掌,上头还有着浅浅的,被她咬过的痕迹。
“……别多想,”他道:“从雁城到安平县,以你的速度,少有停歇也得三日……若再加上下雨,五日能到麽?”
“到时候,清明都过了吧。伯父伯母等着女儿,你忍心让他们没有香火供奉?”
姜馥莹眼眸轻轻颤了颤,“你帮我,这是要做什麽?我们之间的亲事早已不作数……”
“亲事不作数便不作数。”
男人眸子轻垂,带着几分涩意:“你救过我,伯母也照顾过我,还为我做过衣裳。于情于理,我不能让伯母坟前空空。”
姜馥莹看着他的手,只听雷声轰隆作响,震彻山林,真是要下雨了。
“……好。”
她稍一伸出手,轻轻搭在男人的掌心。他毫不费力地一带,将她拉上马,拢在自己身前,用双臂从後护住她。
祁长渊的掌心滚烫,包裹着她的五指,臂膀有力地挤压在她的小臂,让她只能同他的身躯靠近在一处,紧紧相贴。
“要……要这麽近麽?”
姜馥莹算是第一次骑马,这样高地看着下面,地面都好像离自己有一人高,看得她头目晕眩。
更让她晕眩的是身後男人微凉的身躯,衣衫浸透了春意,将她团团拢住,又在躯体靠近的时候,身上的热意透过衣衫传了过来。
“姜娘子是第一次骑马吧。”
祁长渊轻牵扯缰绳,让马先缓步走了起来,“第一次骑马的人很难在马上保持身子的直立,马跑起来容易被摔下去……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可不好受。”
姜馥莹顺着他的话往下头看了看,紧紧闭上双眼,浑身僵直。
“……你怕高?”
祁长渊好似新发现了她的一个弱点,轻笑出声:“不要怕,我在呢。”
姜馥莹第一次骑马,她也是头一回知道马上竟是这样的感受,胯|下马儿与身後的人都是活生生的,马蹄声富有节奏地响起,哒哒轻跑在少有人的山林间。
“慢些丶慢些……”
姜馥莹不自主地抓着他的衣袖,被他轻轻一带,掌心相对,几乎十指相扣。
“别怕。”
祁长渊声音轻缓,“早知道你怕马,我就带马车来了。”
温软的身躯紧贴在身前,祁长渊紧紧搂着她,像是找到了旧日遗梦。
“馥莹。”
他低声开口,姜馥莹缓缓睁眼,难得软了嗓音,“嗯?”
“你可知我盼这一日,盼了多久。”
他声音很轻,像是轻叹,又像是自嘲:“当初若无意外,你我成婚之时,便应如此了。”
姜馥莹的指尖猛地一缩,眼眸垂下。因为紧张一直紧紧抓住的缰绳在掌心磨出了红,泛上了细细密密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