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是因着那蛊,她这麽为自己开脱。
她闭上双眼,主动擡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颈。
祁长渊的吻忽地停住,眸色加深。指腹按过那微红的眼角,滑过因着蛊虫而潮|红的脸颊,停留在她的下颌。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做什麽。
姜馥莹如今不清醒,他想。等她清醒了,定然会恼恨他今日所为,总归她已经被他救回来了,到此为止吧。
短暂停留之後,他收手。
“水要凉了,”祁长渊轻笑:“怎麽变得这麽黏人。”
他自然知道原因的。被背叛,被至亲之人隐瞒的感觉,定然不好受。
当年他还小,比他大上一些的兄长便赤裸裸地展现出了孩子的恶意。而他懵懂不觉,将其当作自己的兄长。
吃了亏,吞了血。
才知道被信任的人咬了一口是什麽感受。
姜馥莹和他又不一样。他自小接触这种事,早磨练了一颗冷硬的心,除了对她,谁也软不起来。可她有多柔和,有多轻快,那徐清越伤她,就有多重。
他甚至有些恨徐清越。
既然装了,就彻底装下去不好麽?
为什麽要让她哭。
距离仍旧那样近。
姜馥莹低下头,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要别人。”
她轻声,带着令人心碎的颤。
祁长渊低眸,定定地看着她。
下一刻,躺在榻上的身躯腾空而起,被稳稳抱在了怀中。
黑骑卫的据点并无侯府那般奢华,也无徐府那样财大气粗,不过简单的装饰,浴室说不上是浴室,不过是侧屋加了架屏风,还是特意为姜馥莹准备的。
屏风上的装饰画也简单,木质的框架内,能透过灯火看到几株盛放的茉莉。茉莉之上,有着几笔将要成型的云,并不是大多数人会喜欢的屏风款式,或许也是因此,售价便宜,被精打细算的黑骑卫们放入了内室。
隔着这道屏风,人影绰绰约约地透了过来。
温暖的水将人彻底包裹,赶走了心底的寒冷与疲惫。
发丝漾开在水底,水雾迷蒙了双眼,泪水与汗水交汇在一处,顺着脖颈蜿蜒流下,又被湿漉漉的手抚去痕迹。
他们两人都湿透了。
姜馥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屏风上那株茉莉似是在摇晃,抑或是她在颤抖,在某一个晃眼的瞬间,那茉莉与云渐渐重合,本应天上地下的两个事物,竟然到了一处。
祁长渊将她抱了起来,吻她。
“你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他最後警告:“姜馥莹,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是她头脑发昏,是她主动伸出了手,再次搂住了她。
抱抱她吧,让她这个快要流泪的人得到一点慰藉。玉白的肌肤之下,蓝或紫色的血管里翻涌着她的鲜血,心头那样燥|热,只有他,只有他是凉的。
用什麽来拥抱,来告诉她,她什麽时候可以从宛若云端的高空中下来,不是重重跌落,而是投入柔软的怀抱。
姜馥莹咬住了他的脖子,毫不留情地,她知道自己需要血液。
无比厌恶的铁锈味,如今竟然成了她的解药。在舌尖尝到那股血腥味时,神智稍稍回笼,她打了个颤,擡眼。
“对不起。”
她认真道歉:“我可能……”
即使那血液对她没有缓解的作用,但她还是从男人柔软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原谅。
姜馥莹贴近他。
“水凉了,有点冷。”
她在胡说,她的身上明明很烫。
可祁长渊忽地轻笑,将她从水中抱起。
水泼洒一地,响彻了整个屋子。
姜馥莹擡头,用含血的唇瓣咬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