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而已,那个人平时话也不多,怎麽就变冷了呢?
梁闻屿想不通,但是现在的绣岩,和郁禾风在的时候确实不一样了。
明明什麽摆设都没少,明明一切还是原先的布置,却觉得空荡,连空气里漂浮着一种主人离去的寂寞。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那个缄默的omega。
以後不会有人在早餐各烧一份咸味和甜味的鸡蛋卷,不会有人在月底带两本童话书回家,不会有人在他睡着的时候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在破公寓里的不欢而散,因为面子说不出口的“我要你留下”,还有omega请求的泪水……
郁禾风对自己说的“离开”,梁闻屿在此刻——站在人去楼空的房子里——才有了实感。
原来这就是有人离开自己的感觉。
在绣岩的平静时光,虽然只是几天前的事,但好像已经变成永远回不去的过往了。
一种无法挽回的流逝感席卷而来。
梁闻屿的心脏被什麽东西给压住了,沉甸甸,呼吸都不舒服。
这麽站了一会儿,梁七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礼物是什麽?”梁闻屿侧过身,以为礼物装在那个袋子里,梁七却高高举起手腕。
小alpha细白的手腕上,挂着一条红绳,上面坠着几颗花生丶小猪丶还有玉石,样式都很简单,但是做工精细,叮叮当当的,很可爱。
“我把乔奶奶送的那个摘下来了哦,”梁七很机敏地说,“以後白天戴那个,晚上戴这个吧。”
梁闻屿轻笑一声:“你喜欢这个就一直戴着吧。”
“真的吗?!”梁七很惊喜。
梁闻屿又摸了摸他的头:“用不着演戏。”
他要演就算了,不至于连自己儿子都要演。
“那好吧,这个给你。”梁七很不情愿地把袋子递了过来,“是郁老师给你的新年礼物。”
梁闻屿微微惊讶,接过袋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羊绒毛线的围巾,灰蓝色。
梁七撇撇嘴,那个围巾一看就不是给小孩子戴的,他本想自己留着等长大再戴的,但是父亲刚刚允许他一直戴手串,那他就大发慈悲,让让吧。
梁闻屿把围巾取出来,触感温暖又轻柔,好像郁禾风给人的感觉一样。
自己索要的礼物,那个人一直有好好记着,走得那样仓促,竟然还是把围巾包装好留了下来。
梁闻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父亲在看什麽?”梁七好奇地问,梁闻屿还没回答,他又抢答,“我知道了,是在看郁金香吧。”
“我问过花匠爷爷,他说等到春天,这些花绝对会开,他可是有四十年经验的园艺高手。”
“是麽。”梁闻屿望向那片光秃秃的草地,心不在焉地说。
“嗯!”梁七很肯定地点头,“花匠爷爷还说,郁金香是要经历寒冷才能绽放的花朵。”
“这样啊。”梁闻屿握紧手里的围巾。
“父亲。”梁七突然很认真地喊了梁闻屿。
梁闻屿低下头,与小alpha对视。
“郁老师不会走的吧,他很期待花开的,他一定会回来看这些郁金香的吧。”梁七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梁闻屿,企图在他这里获得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不会走的。”梁闻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