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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山雨欲来(第1页)

第七十四章山雨欲来

鹤颉到访,薛冲措手不及。宁不苦的真相被她卡在喉咙里,而步琴漪抱着琴,却眯着眼睛询问药童道:“两位有没有自报姓名?”药童道:“年轻的姑娘说自己叫鹤颉,年轻的男人没说自己叫什麽,他身上连把剑都没有,其实看起来不像天都剑峰的人。”步琴漪对薛冲道:“我可以帮你最後一次。”他点了点她背上的剑,薛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步琴漪却道:“千里送剑,寥作回报。”薛冲被思危剑顶着背,忽然有死到临头的悚然感。怎麽之前都没觉得真相这麽难以啓齿?甚至到了诛心致命的程度?步琴漪嘲讽时,薛冲时常忘了他的脆弱。但他坦白他的处境後,薛冲才发觉,他是真的万念俱灰一无所有。薛冲脚步沉重,龇牙咧嘴,不断回想她为什麽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栾书冢真相的原因。算是昨天晚上,两人栾书冢一别後也就见了两次。每次步琴漪都是怒恨交加,可他对宁不苦的愤怒集中于宁不苦盗窃了他的脸,又能陪伴在她身边。他自怜自伤,又攻击她逍遥快活,薛冲自然要跟他吵明白她并没有移情别恋,也并没有欢天喜地,偏偏他一边诱惑她一边激怒她。她就情不自禁要摆平他。可是摆平了之後呢?他极致坦诚,又极致脆弱。这时薛冲才发现,她根本不敢想象步琴漪得知宁不苦身份的反应。若是她隐瞒真相,他心如死水,独自在红林梅州枯守铁胆,那她几乎不配为人了。既然打定主意要说,但薛冲想不到任何一个能稍微弥合两人裂痕的说法。怎麽告诉他?“害死王转絮害残铁胆,害得你内力全失一无所有的罪魁祸首,不是你以为的星派,是被我一直带在身边的傻瓜。我时常让他学你,对他哭嚎再也得不到你的温柔。但恰恰就是这个人,害得你万劫不复,再也不是从前意气风发野心勃勃的听风楼少主。”她这样说,莫说他来砍死她,她恐怕自己就要一头撞死。薛冲一时痛悔不已,却想不到更好的说辞,焦躁地跺脚,更是急出了眼泪,又不敢让他发现端倪。步琴漪却以为她是为两个人别离的事难过,放松了语气,关怀地指了指她背上的剑…

鹤颉到访,薛冲措手不及。

宁不苦的真相被她卡在喉咙里,而步琴漪抱着琴,却眯着眼睛询问药童道:“两位有没有自报姓名?”

药童道:“年轻的姑娘说自己叫鹤颉,年轻的男人没说自己叫什麽,他身上连把剑都没有,其实看起来不像天都剑峰的人。”

步琴漪对薛冲道:“我可以帮你最後一次。”

他点了点她背上的剑,薛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步琴漪却道:“千里送剑,寥作回报。”

薛冲被思危剑顶着背,忽然有死到临头的悚然感。

怎麽之前都没觉得真相这麽难以啓齿?甚至到了诛心致命的程度?

步琴漪嘲讽时,薛冲时常忘了他的脆弱。但他坦白他的处境後,薛冲才发觉,他是真的万念俱灰一无所有。

薛冲脚步沉重,龇牙咧嘴,不断回想她为什麽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栾书冢真相的原因。

算是昨天晚上,两人栾书冢一别後也就见了两次。

每次步琴漪都是怒恨交加,可他对宁不苦的愤怒集中于宁不苦盗窃了他的脸,又能陪伴在她身边。

他自怜自伤,又攻击她逍遥快活,薛冲自然要跟他吵明白她并没有移情别恋,也并没有欢天喜地,偏偏他一边诱惑她一边激怒她。她就情不自禁要摆平他。

可是摆平了之後呢?他极致坦诚,又极致脆弱。

这时薛冲才发现,她根本不敢想象步琴漪得知宁不苦身份的反应。

若是她隐瞒真相,他心如死水,独自在红林梅州枯守铁胆,那她几乎不配为人了。

既然打定主意要说,但薛冲想不到任何一个能稍微弥合两人裂痕的说法。怎麽告诉他?

“害死王转絮害残铁胆,害得你内力全失一无所有的罪魁祸首,不是你以为的星派,是被我一直带在身边的傻瓜。我时常让他学你,对他哭嚎再也得不到你的温柔。但恰恰就是这个人,害得你万劫不复,再也不是从前意气风发野心勃勃的听风楼少主。”

她这样说,莫说他来砍死她,她恐怕自己就要一头撞死。

薛冲一时痛悔不已,却想不到更好的说辞,焦躁地跺脚,更是急出了眼泪,又不敢让他发现端倪。

步琴漪却以为她是为两个人别离的事难过,放松了语气,关怀地指了指她背上的剑:“这东西你不要背着招摇过市。最好还是收起来。”

薛冲盯着他。

步琴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很快收回手:“鹤颉和另一个天都弟子加起来也就两个人来,她真来寻仇,不会这麽势单力薄。依我所见,你若想出气,可以将母笋龙材派衆人带去。人多势衆,吵起来也不输阵。”

薛冲背都僵了。回去找他们,就必然会和宁不苦碰面。

步琴漪看看天色:“我不能久留。铁胆醒来不见我,大概会很伤心。”

薛冲面如槁木,又听到步琴漪道:“他们住在何处?我可与你同行。”

步琴漪上前与药童耳语几句,便抱着琴跟随薛冲回家找人。

怕什麽来什麽,身後撑伞跟随的步琴漪抚摸她背上的思危剑,在手中掂量着,问道:“你後面去拿栾书冢拿剑还顺利吗?有无受什麽伤?以及墓中有无星派的人?奇怪,他们怎麽不夺思危剑?”

他问起来,思绪如流,他不禁一怔,手指在思危剑停留……耽于爱恨的时间太长,莫非他真的不是无用之人?鹤颉南下悄无声息,星派吞不下这麽多的地盘,母亲伯父继父师姐的关怀他先前都当成负担,但莫非他们是真心觉得他还能回去?

他心中起涟漪之时,薛冲正心如刀绞,纠结万分。

薛冲难以啓齿,栾书冢之祸的源头是宁不苦。但她不仅把罪魁祸首带在身边,还纵容他顶着步琴漪的脸。

但这事不说对步琴漪不公,纵然说了她和步琴漪是彻底的覆水难收,她也要说。

因此她艰难道:“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宁不苦的来历?”

“不是你在路上捡的乞丐?他的脑袋像被石磨碾过。”步琴漪漫不经心道,“傻得我都觉得有点可怜。”

步琴漪留心她反应,宁不苦说话天真粗野,没见过世面又没有防备心,目前没展露过任何武功,薛冲大概是把他当个好逗乐的玩物。

步琴漪就是因为她居然还有心情玩乐才屡次出言不逊,但此时看她咬紧牙关的模样,这人身份必有蹊跷。

薛冲忽而不敢说了,琴漪……琴漪……

薛冲吭吭哧哧躲避他的目光。步琴漪见状,更是紧随不放,他尾随她,薛冲加快脚步想要甩掉他,可步琴漪真的走不快,她又心里不安,只能走回去,和他慢慢走。

薛冲正想着伸脖子也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还是痛快说了,母笋龙材派三人迎面走来,薛冲的话又堵了回去。

木门槛沾湿了雨,润深了颜色,一只青蛙鼓着腮上了岸,它一路叽叽呱呱地向室内高歌凯进,爬到了摆歌笑的脚边。

他忙活了一整夜,那个宁不苦说灵光也不灵光,但说傻也不傻。

宁不苦反复强调:“思危剑是我的,是我送给薛冲的聘礼。她答应我不送给旁人,可她一夜未归,她是不是悔婚?”

摆歌笑火冒三丈,论成亲是步琴漪在他前头,那後来也是他用花轿把薛冲接回沧浪天的,就算冲冲对步琴漪有情,那他珍珠也是有一席之地的,这些天的通信就是铁证如山!

什麽时候窜出来的这个玩意,偏偏这人还一身的牛劲,他没有武器,功夫也不可小觑,尤其是腾挪转移躲避的功夫,更是一绝,像个滑手的泥鳅,他和尊敬的坚柔姨母以及母笋龙材派三贤合起夥来逮了他一夜。

坚柔姨母还真有些担心:“冲儿不会出什麽事吧?”

摆歌笑安慰姨母:“您别担心。冲冲给我写的信里,告诉我步琴漪那小子武功都毁得七七八八了,他啥也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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