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早餐一家人,不用避嫌。
“虐待!赤裸裸的虐待!我看我是那不被爱的虞大郎黄花菜地里凉,你就是那文金莲见不惯我活得舒坦天天把毒药往我面前端!我不喝,喝了有什麽用?这些粥食我也不爱吃,你什麽时候见我吃过这些了?”
虞望常年征战在外,风飧露宿,眠霜卧雪的时候多着呢,饿狠了连沙子都吃,但这只是艰苦条件下的无奈保命之举,并不意味着他不挑食。虞望从小就很挑食,侯门贵子,嘴巴也金贵,侯府的禁用食材可以罗列整整一大筐,若有不慎把虞望不爱吃的食物端上桌,虞望是不会动筷的。
“少看点话本吧!什麽乱七八糟的。”文慎推开他蹭过来的脸,正色道,“这些都是清热下火的菜,我亲手做的,不吃算了,我拿去喂狗。”
虞望一听,鹰目瞬间亮了亮,撤身扶住他的肩:“你亲手做的?真的假的,不许骗我。”
“假的,不吃别问。”文慎拍开他的手腕,下一刻,那只大手又落到他侧腰上,不轻不重地丶调戏般地捏了捏,文慎忍着火气,咬牙切齿道,“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假的?你骗我?哥哥不是教过你不能骗人吗?”虞望深邃的眉眼紧紧地盯着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这样,哥哥不得不罚你,让你长点记性。”
原本搭在侧腰的大手忽地松了力,高高扬起,掌根发了韧劲,掌风凌厉,瞬间就要落到文慎无辜的後臀上,文慎如有所感,低低地骂了句混蛋,旋身擡臂格挡,只觉一阵巨力传来,手臂被震得一麻。
文慎难以置信地退後两步,瞪大眼睛:“你使这麽大力气,来打我?!”
“犯了错不该挨打麽?宝贝儿,怎麽反倒质问起我来了?”虞望挑眉轻笑,喜欢看他这样鲜活的神色,只有在他面前,阿慎才会露出这麽可爱的表情。
虞望存心逗他,变掌为爪,扣住他肩井xue将他重新往自己怀里带,文慎冷着脸擡膝猛击,虞望却好似早有预料,大腿一压,将攻势化为无形:“投怀送抱?其实大可不必这麽委婉。”
文慎气极,反手一掌拍上虞望胸口,近在咫尺,虞望却气定神闲,侧身躲过,还能顺道攥住他的手腕将他往上一提,文慎踉跄两步,被迫在他怀里转了半圈,而後腾空借力,双腿如剪刀般绞向虞望脖颈。
“……”
虞望凝滞了一瞬,整张脸从耳根红到脖子,擡手默默扶住文慎的大腿。
文慎呼吸微乱,两鬓渗出细汗,坐在虞望肩上,双腿却用力禁锢着方才这场交锋的落败者,漂亮的脸上闪烁着微不可察的得意:“不是很能说吗?怎麽不说了?”
“怎麽办呢?我要怎麽才能放过你呢?虞大将军回京後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怎麽把武艺都荒废了,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文慎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一只手擒住他的脖颈。
“阿慎……你这样……”虞望被迫垂着头,猛禽般狠戾锐利的长目却微微上擡,眸中迸发出难以言状的兴味。
“你要答应我,乖乖喝药,好好吃饭,从今日起,不许再踏足这种地方,更不许像昨日那样,喝那麽多酒,否则——”文慎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虞望侧过脑袋,在用高挺的鼻梁轻轻地蹭他腿根。
文慎又羞又恼,顿时陷入了一阵深深的无力:“虞子深!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嗯,听着呢。你刚才说什麽来着?”虞望掀开他直裾袍下摆,忽觉一阵香气袭来,好在文慎将中衣也是穿戴整齐的,掀开一层还有一层,只是里面的那层轻薄,都能透过白纱看见暗红色的烧痕。
文慎脸色一变,想要收腿从虞望身上跳下来,无奈这人又发疯,钳住他两只脚踝将他用力往下一扯,文慎担心真伤到他颈椎,自然要往後撤,双手也卸了力,虞望趁势往後一仰,和十日前才亲密接触过的东西来了个紧密贴合,还顺道用力磨了磨。
“虞子深!!!”
文慎真想砸开这混账的脑袋看看,里面除了这些污秽下流的东西还有什麽!
虞望应了声,嗅了嗅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隔着一层白纱拍拍他腿根,松手让他下来:“小点儿声,光天化日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俩在干什麽?”
文慎气极反笑,从他肩上跳下来,揪住他寝衣衣襟,失态地反复控诉:“我俩在干什麽?我还真不知道!你告诉我我俩在干什麽!”
“我俩在吃早饭啊,这麽显而易见的事,阿慎你是笨蛋吗?”虞望岿然不动,擡起一根手指戳戳文慎蹙紧的眉心,戏谑道。
“……”
文慎眼眶一红,眼泪还没淌出来,就先转身欲夺门而出。虞望浑身一凛,忙追上去牵他的手,文慎甩手不让他牵,他也不敢抱,怕真抱上了把他气哭,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又过了几招,虞望先一个箭步上前把门抵住,张开双臂拦他,文慎正欲发作,门板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大帅,属下有要事禀报。”
在京城里,会这麽称呼虞望的,只有飞虎营的将领,虞望的亲信。
文慎转过身,擡袖用力捂了捂自己的脸,再转过头来时已经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方才所有的爱恨嗔怨都被他敛进那双冰冷的眼眸里,只有微红的眼眶还残存着淡淡的痕迹。
“你们谈,我先走了。”
“走什麽,不是还没吃饭?一家人,不用避嫌。”虞望终于能够牵住他的手腕,可心里还是不踏实,刚才欺负得太过,现在阿慎估计快气吐血了,“药我会喝的,我最喜欢喝药了,饭我也会吃,阿慎做的什麽我都喜欢吃,别生气,实在气不过就打我吧,我保证不还手。”
“谁管你。”文慎冷着脸把他往旁边一推,打开门,看见是鲤牧站在外面,稍稍有些错愕。
“夫人?”鲤牧干笑两声,局促地擡手挠挠自己的脑袋,脸色可疑地发红。
文慎:“?”
虞望走过来,身着玄色寝衣,衣带懒散地系着,墨发未梳,嗓音低沉慵懒:“牧之,何事?”
鲤牧:“进门说。”
他莽莽撞撞地提刀进来,文慎只好先往後撤身躲避,可还没等他擡脚走出去,鲤牧就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文慎:“……”
跟某人一个德性。
虞望看着文慎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大概都能猜到他在想什麽,无非又是在骂自己云云,忍不住扑哧一声,先把两人拉到食案旁边,边吃边说。
鲤牧跟这辈子没吃过什麽好东西似的,谢过大帅和夫人後就两眼放光地夹起那薄荷草做的糕点,夹到碗里,两手捧着吃得津津有味,解开腰间酒壶,提起畅饮一大口,笑叹道:“大帅,昨夜真是一阵好雨啊!”
虞望认定他有异食癖,心想这些年带着他们征战在外,虽然没吃过什麽山珍海味,但也不至于连啃草都觉得香甜吧:“昨夜发生了何事?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当年害得我们在邺阳之战差点全军覆没的那个老不死,方才被发现死在了自家後院里,昨夜的暴雨冲刷了所有能被侦查到的线索,除了那具恶心的尸体,凶手什麽也没留下。”鲤牧捶胸大笑,“这是天要收他,他也该为他造的孽付出代价了!”
文慎饮茶的动作一顿,惊疑道:“你说什麽?”
“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