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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牌位 一个柔软窄小的怀抱(第1页)

第106章牌位一个柔软窄小的怀抱。

六月,正值雨季。潠江浪头腾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虞望的军靴,他缓缓转身,甲胄在月光下泛着青冷的暗光。

“林时羽,就凭你方才那句话,我可以立马把你遣送回京。”

“但我不会这样做。”

“不是因为我对你还剩多少耐心,而是因为你一旦回京,就会给文道衡可趁之机。”虞望冷眼看着林鹤,这个总是在他面前挑拨离间的儿时玩伴,不知从何时起已经非常陌生,“要是朝廷真把他送来给我当监军,我不会弃塞北于不顾,但也绝不会再担任主帅。”

林鹤气结:“你……!”

“林监军不如趁着休整的间隙稍作歇息。”卞嘉抱拳一礼,甲叶在夜风中轻响,“大人久居庙堂,不惯这千里奔袭原是常理。去年这时候,我军还在不眠不休地追击匈奴残部,眼下这般行军,已算是难得的从容了。”

林鹤重重地冷哼一声,入帐和衣而眠。

虞望右手按着长剑,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剑穗脱线的流苏,玄色披风猎猎作响,鹰隼般锐利深邃的眼睛里漆黑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

“大帅,回帐歇一会儿吧。”卞嘉劝道。

虞望左臂微擡,玄铁护腕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手下的副将知道他不需要任何打扰,便安静地退後离开。

虞望一个人,站在营地的最高处,俯瞰着脚下万古不变的江流。

父亲曾经告诉他,一个出色的将领,必然要舍弃常人所沉溺的儿女情长,虞氏子孙最高的荣耀就是战死塞北,除此之外,任何事都不值得骄傲。

在虞望的记忆里,虞氏祠堂里全是密密麻麻的牌位,香火缭绕中,每一个乌木灵位都刻着相似的结局:战殁于某地,享年几何。父亲总是让他跪在虞家世代忠烈的灵位之下,向他讲述叔伯祖辈的往事,他必须铭记所有人的荣耀,必须继承所有人的遗志,虽然那时候他还非常年幼,并不能完全理解父亲的苦心,却已经接受了自己既定的命运。

後来父亲去世,祠堂里的灵位又多了一个,放在密密麻麻的牌位里根本不算什麽,可当年的虞望却失魂落魄。他跪在祠堂中央,被所有人注视着,被所有人期待着,被所有人同情着,仿佛自己也变成了牌位中的一个。

他快死了。

自那以後,他噩梦缠身,夜不成眠,短短几日瘦脱了相,夜里常常听见道士叹息他生魂寂灭,乃早夭之相。

那年他才三岁。

如果就那麽死了,就进不了虞氏的忠烈祠,不用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了。

不是也很好吗。

他浑浑噩噩地想着,直到一个雪做的糯米团子噗叽一下跪他身边,结结实实地磕了两个响头,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

他不知道,虞氏的忠烈祠是不允许外人上香的,若是父亲还活着的话,肯定第一个把他赶出去。

但虞望没管他,他叽里咕噜说了些什麽,虞望也没有往心里去。

直到午夜,他实在撑不住了,直直地往地上倒去,以往父亲还在时,绝对不允许他在祠堂如此失仪。他疲惫不堪,逐渐模糊的视线里,父亲的牌位似乎在不断逼近,但比质问和责备先一步到来的,是一个柔软窄小的怀抱。

——

京城和北雁关相隔数千里,其间山隘险峻,江流不息。飞虎营驻京畿营队连日疾行,终于在第十七日和塞北大部汇合。

广袤无际的草原,如今正是水草丰茂的时节,极目望去,浓绿的风浪席卷过嶙峋的隘口,绿浪下埋葬着锈蚀的箭镞和白骨,还有无数将士长年浴血的光阴。

军队一路风尘仆仆丶跋山涉水,终于抵达虎崖关——虞望部下大将何如霖的驻守地。此处城防坚牢,雨季水源充足,城建优越,关内贸易往来频繁,非但不是所谓的不毛之地,反而百姓生活富足,宴饮娱乐之风盛行。虞望带兵入关,下令休整一日,禁色禁酒,违令者斩。

何如霖调守北雁关,前来接待的是他的副将。虞望解下满是尘土的披风,在虎跃府中堂主位坐下,副将弓身为他铺开虎崖关至北雁关一带的军事驻守堪舆图,一群镇守一方的将领围在堪舆图边,商议明日的行军路线和作战策略。

“直接飞渡密云河是最快的,弓骑营和齐技击的弟兄们都有渡河经验,没必要绕远路。”楚以卫提议道。

虞望沉眉思量,未置可否。

“北雁关形势不利,不过是因为那几个柔然细作把水搅浑了而已,但的确也损失惨重。此战宜速战速决,万不可在城中逗留太久,否则容易生变。”卞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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