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他也已经很久没对文慎做过了,上次做好像还是六七岁的时候,记忆特别遥远,甚至稚童绵软的鼻梁如今也长得秀美挺翘,手感大不一样了,可心中满溢而出的怜惜和疼爱,和当年并没有什麽不同。
文慎痴痴地丶呆呆地望着他,长睫上的水汽凝成了细密的雾珠,微翘的眼尾泛着桃花般的粉晕,他浅色的眼珠里什麽也没有,只满满当当地倒映着一个虞望,倒映着他二十年来借以熬过漫漫长夜的满室月光。
“哥哥……”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像是撒娇,又像是哽咽。
虞望伸手抚过他湿润的脸颊,大掌轻轻托着他漂亮的下巴,戴着扳指的手在他侧脸上轻轻地磨:“嗯。”
“你不要……纳妾。”
虞望轻轻侧首,在他鼻尖上轻啄一口:“不会的。我只要慎儿一个。”
“你不要丶喜欢沈白鸥……”
虞望温柔地舔掉他眼角的泪痕:“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慎儿乖,少吃点儿醋,看你,都变成小醋包了,眼泪都酸酸的。待会儿还有你爱吃的蜜渍樱桃和梅花牛脍,方才我看见她们碗里有山药排骨粥,厨房里应该还煨着有,我待会儿让永吉一并盛两碗来。”
文慎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
其实很小声,咕噜咕噜的,跟小动物肚子闷响没有太大区别。但虞望就是听到了,听到了还不算完,还要伸手去摸他平坦而微有肉感的小肚子,五指屈起,很坏,却又还算温柔地捏了捏:“好软。是不是饿了?走吧,先带你吃点东西。”
文慎却隔着晃荡的水波,怔怔地注视着他的手,神色似乎有些难过。
“要怎麽……才能生呢?”
“哥哥丶你方才说的……多弄几次就有了,是不是真的?”
虞望:“……”
“阿慎,我看你是已经怀了吧!常言道一孕傻三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是男人,带把儿的男人,来,你自己摸摸,这是什麽,好,再往下,这里的缝也掰不开,里面也没有能让你怀孕的东西。”
“你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文渊阁大学士吗?怎麽会问出这麽傻的问题?”虞望湿淋淋的手又摸摸他的额头,很担心道,“要不要让府医给你看看啊?变成小傻子了怎麽办?”
文慎的手被他任意摆弄着,仿佛自渎一般懵懂地摸索。听着虞望熟悉的讨打语气,文慎那早已离家出走的理智才渐渐回笼,整张脸不由得蒸红一片,急声道:“我随便说说的!你才傻呢!不是你先说让我给你生小世子的?!”
“小声点儿,外面有侍卫巡值。”
文慎立刻噤声,很警惕地往窗户那边看了一眼,小声道:“是虞七吗?”
虞望眯了眯眼:“是虞七又如何?不是虞七又如何?你什麽时候跟虞七有接触了?”
文慎抱紧他的脖子,脸颊红扑扑的,故意气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一般世家子弟是很忌讳自己的私卫和旁人有秘密来往的,私卫是他们手里的底牌,是不容任何人染指的底线,所以哪怕是至亲,也没有调动私卫的权力。
但虞望一想到虞七那木讷老实的模样,料定文慎不会喜欢那样的,也就由他们去了。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虞望心里并不很在意,但嘴上却和他打得有来有往,“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他也会这样摸你麽?”
文慎夹住他摸过来的手,长睫轻颤,很艰难地思考了半天,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些什麽东西,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完全听不懂。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好像被羞辱了,本能地屈膝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王八蛋!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