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嫁过去的人家姓何,那何家老两口才没了儿子,正是悲痛的不能自已。根本没想到儿媳第二天能说出这些话,愣在原地还没回神,林琳就已经出了家门。
“什麽!?”叶遇舒皱起了眉头,“那何家人有说什麽吗?”
事情弄不好,何家人要是觉得气愤去报了官,他们有嘴也说不清,这可是亲外甥女,搞不好,往轻了说,还得挨顿板子呢。
“能怎麽说,当即就找我们家去了,不过还好他们城里人好面子,悄悄的过去的,不然可丢大人了。”
胡月一面庆幸着,一面又气黑了脸。
“那你表姐,就林琳现在呢。”
“把人绑了,一路没停,直接给送回何家去了。说是林琳嘴上布一扯,就跟我爹娘哭诉,在何家过的多麽多麽的不好,想让我爹娘带她走,一旁何家那老两口,那脸当时黑的都跟我哥似的了。我嫂子回来说,她们就差拿命发誓了,绝对没有牵扯此事。”
“她也太能扯了吧。”
见胡月一口气说了这麽多话,叶遇舒撂下一句,赶紧起身又去给她舀了碗水来。
想着昨天林琳那一身衣服布料,可不是便宜货,他们平时逛的摊上都看不到,况且那手一看就是不干活的。“不过说清了就好,好过惹祸上身。”
“其实也不用说什麽,人家家里都是读书人,明白着呢。那人死了第二日,我们还不知道消息,就能给她找好人家了。”
胡月说完,咕咚咕咚又是一碗水下肚,而後长舒了一口气。
“那她到底怎麽想的,就这麽等不及吗。”叶遇舒怎麽也想不明白,那林琳脑袋里到底在想啥。
“是啊,可不是等不及了吗?”胡月有凑近了些,“我听我娘说,她不是经常回我家走动吗,每回都得拉上她,哭诉半天,那男人不贴心。後来那人这半年病重,何家老两口让她时常在跟前侍候着,偶尔才能出来一趟,她那时话里话外就开始说,等人死了之後,她一定要找个温厚体贴的。”
“这做的什麽夫妻,不盼着他早日康复,却想着找下家。”
石青越这趟出去就是黑了瘦了些,他还心疼呢。他在山上惯了,有时撒野跑快点,石青越都在旁边护着呢。
“说起来,我爹娘有点腻歪,她从小看着,就盼着能找个这样的。可是那姓何是个读书人,二十多岁的举人,这麽年轻的,附近能找出来几个,平日自然用功的很,甚少有独处的时候。”
“哇~”叶遇舒只以为那家人家底厚些,没想到还是个举人呢,这都能去当官了吧。
“举人诶,你当时怎麽就没同意啊。”
“是举人,我就得同意啊,他当时好像只是个秀才来着。”
“呦,这意思,那他当时要是个举人,你就同意了。”叶遇舒坏笑着逗着胡月。
“小哥~”胡月哎呀一声,推了他一把。
“哎呦~知道了,就是个举人,也不如我们青川好。哈哈哈哈……”
秋桂花在一旁,笑着看他们玩闹,这一天过的也是沉闷了些。
“诶,不过他这怎麽就没了,年岁应该不大吧,怎麽想的读书太用功了,伤着身骨了。”
听着那人是比他们大几岁,可也没到三十呢。叶遇舒想起听人说过,好些学生,都是昼夜废寝忘食的苦读,便有了这个猜测。
“这个啊~”胡月不明意味着轻笑一声,“娘,这事我都没跟你们说过,青川我都没说,那何家来求亲,是做冲喜的打算的。”
“什麽!?”叶遇舒又再次被震惊到了。
“亲家当时也同意。”
听说当时就等胡月点头了,这用的着冲喜,那就是快死的人才需要的。亲家看着可是疼这个闺女,不应该的。秋桂花还是头回知道这事,挪着板凳离胡月近了些。“或者当时他们瞒着,亲家不知道。”
“知道,人家又没瞒着,我爹娘也没同意,只是他们一直在纠缠。说是打出生就带着病气,治不了根的,找人算出了我这个八字旺他。”
胡月是不信这些的,除非天上真的给她掉个馅饼。
“听着他们做事还挺光明磊落,没坑蒙拐骗先把人弄进去。”
有些话本子里,就有这样的剧情,听着可吓人多了。
“哎呦,光明磊落不见得,他们只是觉得不需要这麽做罢了。”
“这怎麽说?”叶遇舒不解。
“那何家情况吧,家底是厚,给我们的话,我们一家子後半辈子都不用干活了。可是这在城里就不够看了,他们只能往乡下找。”胡月停顿一下,缓了口气,又道:“他们觉得这种情况,就是人快死了,能看上我们这样的人家,也是我的福气,我去他们家就是享福的,该感恩戴德的接着呢,哪里需要费心瞒着,就当时来的那个管家,鼻孔都生天上去了。”
“那林琳不知道吗?”
知道又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嫁给一个快要死的人。
“她知道,可那人家有钱啊,她甚至觉得我和我爹娘的推脱,是在拿乔,想多要些聘礼的,所以才要来害我。”
“对了,何家人怎麽就同意她嫁过去了。”叶遇舒想起自己昨天想问的事。
“因为何家本来就是看上了我的八字,而我们俩同年同月同日,而且差不多同时生的,她就比我早生了半柱香。”
“原来是这样啊。”叶遇舒恍然大悟。“那你们关系都这样了,她怎麽还往这边躲。”
“她不是来这边躲的,她是来找下家的。”说到这个,胡月先是一气,後又有些玩味的看着叶遇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