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也会麻的。”钟隐补充说。
柏青装作没听见,看了两眼屏幕里草木疯长的热带雨林,眼皮就沉沉地合上了。
钟隐还保持着轻拍的姿势,他独自观看猪笼草捕食飞虫的过程,在纪录片空镜无声的瞬间,他听到了鱼缸里热带鱼摆尾的水声。
柏青睡着後也跟猫似的,很安静,钟隐能感受到他呼吸温柔的起伏。
待会儿弄点儿蜂蜜水吧。钟隐想着,手不自觉地挪到柏青耳垂的位置,轻轻地捏了两下。
反正睡着了也没法轻易捏醒,钟隐起了些坏心,但比他手更快的,是他没能克制住的亲吻。
只是在柏青耳朵尖碰了碰,冷不丁地,柏青“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次总算被我逮到了。”柏青睡眼惺忪,声音也懒洋洋的。
“逮到了又怎麽样?”钟隐不慌不忙。
柏青闭上眼,擡手点了点自己嘴唇。
钟隐会意,探手卡住柏青下巴,用食指和拇指将他嘴唇捏得嘟起来。
“还是得再长点儿肉。”钟隐边捏边计较。
惹得柏青按捺不住,“嗷呜”一口就咬上了钟隐虎口,犬牙摩挲过钟隐皮肉,再要深些,似乎能触碰到钟隐还在微微跳动的血管。
钟隐一点也不担心,待柏青放松了牙关,才施力双指捏紧了柏青下颌,半强迫地让柏青松口,露出一小截软红的舌头。
“啧。”钟隐为虎口潮湿的牙印不满。
柏青这罪魁祸首非但没有悔过之心,反而挑衅地咕哝着:“咬的就是你。”
钟隐松了手,趁着柏青顶腮的功夫问:“你知道我戒尺放哪儿了吗?”
柏青一骨碌就想打挺起身,被钟隐攥住了两手的腕子,一下失去平衡,挣扎如一大只猫猫虫,却只能瘫在钟隐大腿上起不了身。
“好哥哥,”柏青软了声音,“这我哪儿知道?咱家还有戒尺这东西?”
“有,还有鞭。子和手。铐。”钟隐想了想,“我为防万一,也添置了止。咬。器。”
柏青彻底不说话了,反正开口也是要骂钟隐混蛋变。态,钟隐怎麽都受用。
钟隐最受用的还是柏青怂怂地喊他哥哥,其实他也就比柏青年长半年不到,多少占了些便宜。
“阿隐,你不会那麽对我吧?”柏青可怜巴巴地打起感情牌。
“看我心情。”钟隐撒开了他,正要问他喝不喝蜂蜜水。
这只大型猫科动物腾地一下翻身而起,跨坐到钟隐腰间,将钟隐桎梏在了沙发。
“现在心情如何?”柏青得意地挑眉。
钟隐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想,你腰没闪着?”
柏青瞬间龇牙:“差一点。”
钟隐没忍住笑,他这下心情真不错。
“我要喝蜂蜜水,给你也弄一点?”钟隐问。
柏青按着钟隐肩膀,恶狠狠地说:“我要喝巧克力奶。”
钟隐很好说话,孩子要什麽就给他做什麽,把两杯热饮捣鼓出来,也用了十来分钟。
柏青从沙发上梭了下来,跪坐在地毯捣鼓着茶几上的抽纸,钟隐端着热饮走近,这人还充耳不闻。
直到钟隐把托盘放下,柏青才擡了脸,执拗地递给他一朵抽纸卷成的玫瑰。
“做工有点粗糙。”钟隐接过了花。
“没说给你。”柏青明明把手都伸了出来。
“明儿我找个框儿,把它给裱起来。”钟隐不接话茬。
柏青“哼”了声,他伸手去拿巧克力奶,杯子是雨过天青色的瓷器,把手做成了猫咪的尾巴。
钟隐那杯是酒红色,比木棉和红玫瑰的花色都要深一些,把手却是鱼尾。
这一对杯子是钟隐挑的,家里的大件小件都是由钟隐一手置办,柏青只给出大体的装修框架。
这算是颇为愉快的分工合作。
“你现在困了没?”柏青蜷坐在地毯上,双手捧着热巧克力奶的杯子,显得大只又无害。
钟隐挨着他坐下,浅浅地抿了口蜂蜜水,那朵纸折的玫瑰静静地躺在茶几。
“不是很困,”钟隐说,“不过可以陪你睡了。”
“喝过蜂蜜水就是不一样。”柏青笑他。
钟隐还想着另一件事:“玫瑰不是给我的啊?”
柏青冷哼:“不给你也收着了。”
那不是怕你继续抱着睡?这话钟隐没说出口。
他当年比较鲁莽,到底慌慌张张地接过那一大捧玫瑰,期期艾艾又理直气壮地说:
“我先帮您收着,免得您被扎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