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怀疑地眯了眼:“叔,你们年轻的时候不忙吗?”
老何颇为得意:“我忙的不是你这些事儿,像你这麽大的时候,我已经骑行到拉萨了。”
“切。”小何白了他一眼。
钟隐适时地插话:“我年轻的时候,和你差不多的,小何。”
小何立马来了精神:“看吧看吧,这才是我们正常的年轻人。”
钟隐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我没多少朋友,社交方面……”
社交方面,只一个柏青就足够令他头疼。
“钟哥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做社交方面的筛选?”小何做起了阅读理解。
钟隐讪讪地摆手:“我没这个意思……”
小何猛然一拍手:“我明白了,谢谢钟哥。”
老何听得直乐,“希望你能跟你钟哥一样,筛出来像你柏哥那样长久的朋友。”
小何面色立马严肃:“这是一码事儿吗,叔?”
“怎麽不算一码事?”老何笑着反问。
钟隐早猜到他这两位同事看出来什麽,但他没必要拆穿,只说:“这些年,我和柏青也不是经常联系。”
“嗯?”这回老何小何异口同声。
光聊天钟隐也有些不自在,他便一边刷咖啡杯子,一边回答:“有时候半个月联系一次,有时候半年,最久的那次,是两年。”
老何没有说话,小何硬着头皮开口:“那,这也证明你们的……友情,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褪色。”
“啊,是,”钟隐笑笑,“时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一次次看见他,便一次次忘记我们许久不联系。
钟隐把杯子擦干净,放回了消毒柜。
“但是,不会生分吗?”小何嘟嘟囔囔地问。
老何这回开了口:“有些人一直在那儿,不联系也在那儿,跑不了的。”
钟隐心下一动,附和道:“是这个道理。”
“这境界太高了。”小何感叹,“我跟我发小最多最多能一个月不联系,这次我暑假没回家去,她还生我气呢,说又要好几个月都见不到我。”
“这只是分人,谈不上境界高不高。”老何说。
“叔,你有时候说话真有哲理。”小何说。
老何得瑟地笑笑:“你叔说话一直有哲理。”
来客人了,三人各司其职。
老何点单,钟隐做饮品,小何跑腿。
就在小何端着饮品去离吧台较远的窗边时,钟隐一边收拾咖啡的残渣,一边似不经意提起:“比起不常联系,更多时候,还是更想待在一块。”
“从你俩的相处状态,能看得出来。”老何这次没有避讳,“挺好的。”
“所以我应该跟他直白地说,我很开心能跟他在一起。”估计是那杯黑咖啡迟到地上了劲儿,又或者是想从哲学家老何这里得到一个答案,钟隐恍恍惚惚地说出了真心话,“但是我却说了让他难过的话。”
“他应该不会在意……”老何先打了个哈哈,见钟隐面色严肃,也才正经了一些,“是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吗?”
“没,没有。”钟隐还在恍惚中。
“你不是会那麽刻薄的人,之前有顾客让你反复给咖啡加冰去冰你都没烦过,”老何斟酌着用词,“对待柏青,你舍得啊?”
还真舍得,钟隐叹了口气,承认道:“我还是怕他会走,怕之後又跟他没了联系,我没有那麽高的境界。”
老何无端端地笑了,他说:“钟,你这烦恼跟小何有得一拼,难怪她叫你哥呢。”
这是在说他幼稚呢,钟隐反应过来,也笑:“没办法,先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