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考虑一下,”程域难得没有用那种吊儿郎当的目光看她,只是低着头摸了一下鼻梁,把刚刚从校门口水果店里买的一提水果塞到了她手里,“这些水果是给你寝室里其他人买的。”
孙俏雨事後想想,觉得他这个举动实在用心险恶,难怪那天晚上寝室长刷完牙了还不忘嗦着他的山竹替他说好话。
其实喜欢一个人的情绪是多种多样的。
但唯一不变的,是她喜欢程域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很踏实的温暖。
就好像每一次对向的转体运动,她都确定他的目光一定会在她回头的那一刻等她。
于是,孙俏雨在熹微的晨光里,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她想,此时此刻,她看着程域纤浓的睡颜,漏掉的那一个节拍的心跳,纯粹只是因为吊桥效应。
毕竟她现在无处可去,的确也就只有待在程域身边是安全的。
谁让程域在她落难的时候对她这麽好。
所以与其将这一刻的心动理解为馋他这一口回头草,孙俏雨更倾向于将困扰了自己好长一段时间的情绪理解为感动——感动他的细心丶感动他的付出丶感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毕竟,当初说分手的人是他,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合该他来补偿她!
为自己不合时宜的心动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孙俏雨彻底放下心来,满意地背着手在枕头上绕着他的脑袋走来走去——是尊贵的翘翘大王在检查她忠实的仆人。
然而三更半夜偷溜进人房间的恶果,就是白天怎麽也睡不醒。
日落西山,程域下班回家,她还困得迷迷糊糊在补眠。
到了饭点睁不开眼,干脆任由程域在餐桌前里叫她名字,她也选择装死不搭理。
直到被人揪着背心裙的领口从猫窝里被拎起来。
她揉着眼睛对上程域一张忍俊不禁的脸。
“翘翘,当初分手,你说你死也不吃回头草。”
“……”
“昨晚偷偷在我枕头边打窝,是特地偷换概念,来吃我这口窝边草?”
她终于清醒过来,对于这种没来由的污蔑当场勃然而怒,然而她也就只怒了一下,嚣张的气焰在看到程域丢在她面前的罪证的时候瞬间烟消云散了——
是她的mini鼠鼠版鲨鱼小拖鞋。
对上孙俏雨瞳孔里的地震,程域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在我床头柜上发现的。”
想到昨晚她上程域床的时候怕留下脚印特地脱鞋的多此一举。
孙俏雨:“……”
这世上还有什麽比猫猫祟祟夜闯前男友卧室却被人赃并获更丢脸的事情吗?
孙俏雨对自己的笨蛋行径怒发冲冠,然而在铁证面前,除了无能狂怒以外,她也毫无办法。
而且问题的关键是——
这是一个忠实的仆人对尊贵的翘翘大王该有的态度?!
如果不是为了补偿她才对她那麽好,那程域到底是出于什麽目的,才为她做这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