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过陶碗,喝了口泉水,一股清凉从喉咙滑下去,头晕的感觉果然轻了些。跟着紫姑娘往静心泉走,路上的迷心花越来越多,有的花瓣上竟真的浮现出人脸的轮廓,有哭有笑,看着渗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汪清泉,泉水是淡紫色的,泉边开着一朵孤零零的花,花瓣是白色的,和周围的紫花格格不入,正是醒心花,只是还没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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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一刻钟就会开了。”紫姑娘蹲在泉边,从怀里掏出个玉瓶,“花开的时候要快点摘,汁液一碰到空气就会挥,得马上装瓶。”
我们围着醒心花等着,突然,秦秀才“啊”地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古籍掉在地上:“别过来!这不是真的!我没记错!大禹治水的步骤就是这样!”
我们赶紧围过去,只见秦秀才盯着地上的古籍,眼神惊恐,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紫姑娘赶紧掏出醒心花粉,撒在他身上:“是迷心花傀儡!它在制造幻象,让秦先生以为自己记错了古籍!”
花粉一碰到秦秀才,他打了个哆嗦,猛地回过神:“刚才……刚才看见古籍上的字都变了,说我之前的解读全错了,镇邪的法子是反的,差点就信了。”
话音刚落,泉边的迷心花突然剧烈晃动,花瓣纷纷朝着我们这边转,无数道紫色的雾气从花蕊里冒出来,在空中聚成一个个影子——有李二柱的娘,有吴水鬼的爷爷,还有秦秀才的老师,甚至还有我之前遇到的江魇!
“是迷心花傀儡!”紫姑娘大喊,把醒心花粉撒向雾气,“别跟它们对视!它们会勾出你们的执念!”
李二柱的娘的影子朝着他走过来,声音温柔:“二柱,跟娘回家,别在外面冒险了,家里有你爱吃的贴饼子。”李二柱眼圈红,握紧桃木匕,却迟迟下不了手:“娘……我知道你是假的,可我……”
“用雪松木火!”吴水鬼突然掏出雪松木火折子,吹亮了,绿火朝着李二柱娘的影子晃过去。影子一碰到绿火,瞬间就冒起白烟,变成了紫色的雾气,散在空气里。“二柱!别心软!它们是紫煞的傀儡,杀了它们才能救更多人!”
李二柱咬了咬牙,举起桃木匕,朝着另一个扑过来的影子刺过去。我也掏出定魂玉,玉光朝着周围的影子扫过去,影子碰到玉光就散了,可傀儡越来越多,像是杀不完。
“醒心花开了!”紫姑娘突然大喊。我们回头一看,泉边的醒心花果然开了,白色的花瓣层层展开,花蕊里滴着透明的汁液。紫姑娘快步走过去,用玉瓶接住汁液,刚接满,醒心花就开始枯萎,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团灰。
“拿着!”紫姑娘把玉瓶递给我,“汁液能破所有幻术,快往幻心台走!再晚紫煞就会察觉到!”
我们跟着紫姑娘往幻心台走,路上的傀儡被醒心汁液一照就散,省了不少力气。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座高台,是用紫色的石头建成的,台上刻着无数个符文,正是大禹的符文,台中央长着一朵紫色的花,花瓣上泛着金光,正是镇幻花!
可幻心台周围的雾气最浓,浓得能看见里面有个巨大的影子在晃动,正是紫煞!它的身体由无数道紫色的雾气组成,没有固定的形状,时而变成人,时而变成兽,周围还飘着无数个小影子,都是之前的迷心花傀儡。
“你们终于来了。”紫煞的声音忽男忽女,像是无数人在说话,“镇幻花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我要让所有人都留在幻象里,永远不醒来!”
紫煞朝着我们甩出一道紫色的雾气,雾气在空中变成一把剑,朝着我刺过来。我赶紧掏出分水珠,水珠出蓝色的光,挡住雾气剑,雾气剑碰到蓝光就散了。可紫煞又甩出无数道雾气,有的变成刀,有的变成箭,朝着我们射过来。
“用醒心汁液!”紫姑娘大喊。我赶紧打开玉瓶,把汁液往空中一撒,紫色的雾气一碰到汁液就冒起白烟,瞬间散了。幻心台周围的雾气也淡了些,露出紫煞的核心——一颗紫色的珠子,藏在雾气中央,正慢慢转动。
“那是幻心珠!是紫煞的本体!”紫姑娘指着珠子,“只有用七样信物的力量压住它,再用桃木匕刺碎,才能消灭紫煞!”
我们赶紧掏出七样信物,定魂玉、分水珠、镇林珠、镇土镜、镇雪晶、镇沙珠、镇水石,七道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七彩光带,朝着幻心珠射过去。光带一碰到幻心珠,紫煞就出一阵惨叫,雾气开始剧烈晃动,像是要散开。
“不!我不会输!”紫煞突然出一阵强光,雾气里出现了无数个石夷的影子,每个影子都拿着卵,朝着我们扑过来,“你们看!石夷大人已经醒了!你们就算拿到镇幻花也没用!放弃吧!”
这幻象太真实了,连石夷卵上的邪气都清晰可见,李二柱的手开始抖,吴水鬼也皱起了眉头。我赶紧掏出醒心汁液,往大家脸上撒了点:“别信!是幻象!石夷还没醒!我们能阻止它!”
汁液一碰到大家,幻象瞬间就散了。紫煞见幻象被破,急了,朝着镇幻花扑过去,想把花毁掉。“别让它毁了镇幻花!”我赶紧朝着幻心珠冲过去,握紧桃木匕,七样信物的光带还在压制着幻心珠,珠子已经开始慢慢变小。
“就是现在!”紫姑娘大喊。我纵身一跃,朝着幻心珠刺过去,匕刚碰到珠子,紫煞就出一阵凄厉的惨叫,雾气开始快消散,周围的傀儡也都变成了迷心花,慢慢枯萎。幻心珠“咔嚓”一声裂了,变成了无数颗小珠子,散在幻心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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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煞一消失,幻心台中央的镇幻花就出一阵金光,照亮了整个紫霞谷。我走过去,轻轻摘下镇幻花,花一到手,周围的紫雾就开始慢慢退去,露出了谷外的天空,竟是湛蓝的,之前的诡异感一扫而空。
“太好了!拿到第八样信物了!”李二柱高兴得跳起来,这次没再出现幻象。
紫姑娘看着镇幻花,松了口气:“这花能镇住所有幻术,有了它,最后一个守护点就好走些了。最后一个守护点是‘禹王庙’,在东海之滨,守庙人姓禹,是大禹的后人,只有他能打开庙门,拿到最后一样信物‘禹王鼎’。”
“东海之滨?离这儿远吗?”吴水鬼问。
紫姑娘点了点头:“得走三天三夜,而且最近东海不太平,石夷的邪气已经漫到海边了,很多渔民都失踪了,你们路上要更小心。”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递给我:“这里面是‘避邪符’,用醒心花和静心泉水做的,能防海上的邪气,还有‘航海图’,能避开海里的暗流。”
我们谢过紫姑娘,收拾好八样信物,朝着东海之滨的方向走。紫霞谷的风渐渐变得清新,镇幻花在手里泛着金光,和其他七样信物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八色光带,坚定地指向东方。
走了约莫半天,远远就能听见海浪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像是无数头巨兽在咆哮。天边的云彩也变成了黑色,压得很低,像是要下雨。吴水鬼皱起眉头,望着远处的海面:“这海不对劲,浪太大了,而且有股邪气,比江魇的邪气还重。”
秦秀才翻着古籍,脸色凝重:“上面写着,禹王庙在一座岛上,只有涨潮的时候才能看见,落潮就会被海水淹了。石夷的最后一个卵应该就在岛上,要是等它醒了,海水都会变成邪气,到时候就完了。”
我们加快脚步,朝着海边走。海浪拍打着沙滩,溅起的水花是黑色的,落在沙滩上,沙滩瞬间就变成了黑色,像是被染过一样。远处的海面上,隐约能看见一座小岛的轮廓,岛上有座庙的影子,正是禹王庙,可岛上的雾气是黑色的,比之前任何一个守护点的邪气都要浓。
我摸了摸怀里的八样信物,它们的光在怀里闪烁着,像是在呼应着岛上的禹王庙。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响,黑色的水花越来越大,隐约能看见海里有无数个影子在游动,像是江魇,又像是新的傀儡。我知道,最后一个守护点到了,禹王庙的守庙人、禹王鼎,还有石夷的最后一个卵,都在那座岛上等着我们——这将是最后一场仗,也是最难的一场仗,赢了,就能镇压石夷,救所有人;输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握紧手里的武器,朝着海边走去,黑色的海浪在我们面前翻涌,像是要把我们吞没,可我们没有退缩,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充满邪气的小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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