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看华颜脸上已经浮现出焦急的模样,他还是没忍住轻轻开口:“华姨,要不联系下丁白新问问,听闻奚哥同学说他俩一起走的。”
华颜搁下筷子,已经没有心情再吃饭,温和地对程异说:“白新电话没有人接,你先吃饭吧,我再问问其他人。”
程异在客厅陪着华颜,平时他基本都是在自己房间看书刷题,今天他也不太看得进去东西。华颜委婉地提醒他回房间学习,程异装乖反复就一句话在这里陪她坐坐。
良久,屋外传来敲门声。
程异迅速地起身被华颜拦住了,她亲自去开的门,还没来得及摆出严肃的表情,却被淋成落汤鸡失魂落魄的向闻奚吓到了。
向闻奚刚回过神,发现是华颜,勉强扯了个难看的笑容,“妈,这麽晚怎麽还不休息?”
“你钥匙呢?”华颜冷冷地问道。
向闻奚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懊悔的神情:“钥匙在书包,书包忘带了。”
华颜站在玄关,向闻奚扫一眼就知道她很生气,她等着自己给个理由或者解释两句才让自己进门,可是他真的有点累,也不想说话,他眼神里带着恳求,语气很低:“妈,湿衣服穿着太难受了。”
华颜最怕他示弱,心一下就软了,微微侧了身子,让向闻奚进去了,“洗澡水温度调高一点。”
向闻奚慢吞吞上楼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华颜看着他的背影叹气,无奈地和程异对视一眼,摊了摊手,她今晚没问清楚这人干什麽去了,後面再问也不成了,向闻奚多半会打哈哈打过去,但是她自己又怎麽都硬不起心肠,这事儿揭过也就过去了。
清晨,已经过了平时向闻奚最晚起床的时间了,程异跑去敲了他的门,没人应,他便试了拧了一下门把,门锁发出“咔哒”一声响,居然打开了。
向闻奚正裹着薄被紧皱着眉头蜷成一团,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程异快步走过去,看他样子不是赖床是生病,他试着碰了下向闻奚的额头。
“你发烧了,起来吃药。”程异扯了扯向闻奚手臂。
向闻奚眼睛睁开一条缝,见程异站在面前,努力尝试翻了下身,浑身都骨头都是酸软的,声音嘶哑道:“随便帮我请个假吧。”
话音刚落立马又闭上了眼。
程异皱着眉,下楼去翻药箱的退烧药,边跟华颜说向闻奚的情况。华颜一听赶忙接过了他手里的活儿,让他赶紧出门上学别迟到。
程异瞄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平时出门地时间,板上钉钉要迟到。
他不想去学校了,反正也保送了,去不去的问题又不大。
可是向闻奚让帮他请假来着。
转念又一想,他也保送了,还请什麽假,少去一天学校能有什麽事儿。
不过都答应他了,而且直接旷课,学校说不准有人会担心他。
想到这儿,就不可抑制地想起丁白新,然後思绪又飘回了昨晚,脑海里重新浮现出向闻奚回家那魂儿丢了的样子,等重新回过神来,已经坐上车了。
到学校迟到了近二十分钟,程异先去帮向闻奚请假,然後才不慌不忙踱步回自己教室,然後非常诚恳地同郑科说。。。。。。自己不小心睡过了。
郑科没说什麽,只是让他晚上别学习太晚。果然成绩好就能得到老师毫无缘由的信任,离得近的同学都不约而同心里腹诽着。
向闻奚这麽一病就是好几天,这期间,华颜旁敲侧击问过好几次那天晚上他干嘛去了把自己弄的这麽狼狈,但是向闻奚装傻充愣外加莫名其妙耳朵不好使,再不行就岔开话题,最後甚至沉默不语,反正就是不肯说。
大概一周後,等他早就可以活蹦乱跳了他也没有想回学校的意思。
等程异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向闻奚已经看了好几所国外的大学了。
当他提及出国这事儿时,程异震惊到反应不过来,华颜则是虽不开口说话,但是瞪着他,等着一个充足的理由。
“决定的时间有点晚,申请学校的时间也晚,所以可选择的不多,但还是有不错的学校。”向闻奚淡淡地阐述着。
这话里话外是已经决定好了意思,向闻奚知道说这话太过突然,迎着华颜审视的目光,他知道躲不过去的,总得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凝思片刻,半真半假道:“我因为初恋无疾而终,心下悲愤难忍,想换个环境。”
说话,他异常认真地看着华颜。
华颜本来准备好的话被噎的愣是卡了好几秒没说出话,她只得白了向闻奚一眼,“你这个理由真是。。。。。。”一言难尽,她没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国内这麽多学校就是容不下你了是吧?”
“可是除了A大好像都不太想去。”向闻奚说。
程异从那句初恋无疾而终还没走出来,联想到最近的一切,无疾而终他信,想换个环境他不信,不过从始至终他信不信都不重要,他没有任何立场去干预向闻奚的人生。
华颜最後只能不痛不痒的啰嗦几句,勉强不再管这件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