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是觉得白襄晚不错吧……今晚又多亏他的帮忙,白未秋也没有啰嗦,两个人痛快的确认了电话号码。
後来萧添宇约白未秋吃饭,主动提出让他带着白襄晚一起。
白未秋觉得欠人家一个人情,本应该是自己主动邀请对方吃饭的,结果最後还让萧添宇先开了口,他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急忙打电话给白襄晚确认约定的那天他是否有空。
最後吃饭时间地点定好,到了日子他开车接着堂弟一起过去。
一家西餐厅,饭菜吃的丰盛丶口味讲究,没有喝酒,因为三个人有两个需要开车。倒是白襄晚,他天生馋酒,虽说酒量一般,但却极爱贪杯。
白未秋拦住他不肯让他喝,一方面因为酒吧那一次的教训,他告诉堂弟以後再那样烂醉自己坚决不会再去接他送回家。另一方面是考虑到萧添宇或许对白襄晚有意思,因而并不想让他继续出丑。
吃饱,闲聊几句,三个人渐渐从一面之缘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和了解。
一个同性恋酒吧走不出两种人来——这是萧添宇和白襄晚的想法。唯独已经结婚半年的白未秋不敢有丝毫私心,他已经忍成了习惯,明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也不可能,那就要直接扼杀在身体里。
回程的车上,白未秋看一眼坐在身边的堂弟,开口叮嘱:“加了人家微信,聊天的时候要注意点。不要再在他面前喝酒,醉态百出不像话。他人应该好相处,人家喜欢你,你也要对人家礼貌。”
“他喜欢我?”白襄晚听着白未秋对自己的一番嘱咐,竟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决,“他根本不可能喜欢我,这种事我醉着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清醒的时候从来没看走眼过——他那种人不会喜欢我这样的。而且,这个人虽然的确长得不错,但他也不太是我的菜。”
他看着认真开车的堂哥,左思右想了一阵吃饭时的情景,终于嘿嘿一笑,“他看上的可能不是我啊——哥,你要小心了。”
温知鹤听到这里,在夜色里看着白未秋的轮廓弯了弯唇角。他在笑,可心里却觉得有些苦,这苦像是长了脚会走,走得又快,一路从心头奔袭到喉咙。
他咽咽唾沫,声音还算平静:“就是这样,你们後来在一起了?”
“嗯。”白未秋呼吸在逐渐加重,胸口那股被攥紧的窒息感又蔓延开来,他在黑暗里深呼吸数次,却如何也缓解不了那份紧张压抑带来的憋闷。
萧添宇是个足够深情也足够绝情的人。
他痴痴地纠缠着白未秋很久,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攻势迅猛而直击要害,步步戳中白未秋的弱点和要xue,似一个老辣而果决地绝佳猎手。
直到後来许诺撞破了他手机里的短信。
许诺的性格理智而冷静,并没有胡搅蛮缠,甚至除了当天晚上的几句质问过後就再也没有过任何争吵。他们各自安静的沉闷着,可昔日里这段维持的尚且还算不错的日子却终究破败不堪起来。
十天後,许诺终于提出离婚,白未秋满怀愧疚,却又不置可否。
他心疼自己的母亲苦苦忍受着不爱她的父亲多年,如今这一步终究走到自己身上,他实在不想再因为同样的事情连累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
他并没有再解释什麽,签了许诺的离婚协议。白未秋选择净身出户,把房子和车子以及存款都给许诺,另外准备再给她一笔自己能拿得出的钱,以作补偿。
许诺听後只不过苦苦的笑,她只接受了房子和部分存款,其馀的不多做啰嗦。
从民政局出来,犹豫了许久的白未秋艰难的最後开口——
“小诺,我们离婚的事,能不能先不要……”
“我知道。”自从白未秋的父亲去世,白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可老人对她一直很好,如同亲女儿一般。老人无辜,许诺也并不是铁石心肠,“我不会告诉她的,该回去吃饭我还是会回去。”
白未秋眸底透出感激,还有一句话压在喉咙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许诺看他依然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窘迫神色,面色忽地冷下来,她淡淡的,语气也失了温度,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未秋:“至于你的事——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也不想多管,你好自为之。”
白未秋看着许诺头也不回的离开,纤薄挺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凛冽寒风呼啸的灰蒙蒙的长街上,越走越远。
尽头是逐渐下落的太阳,映得一片霞光泛出紫红。
“那年冬天,也是昨天那样一个下雪的晚上,萧添宇握住我的手,说要和我在一起。”白未秋蓦地松了一口气,目光似乎又被那一场场漫天飞扬的雪白重重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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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襄晚:堂哥对不起,都怪我贪杯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