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6。撒娇呀?
那天的陈羽芒生病了不舒服,话少慵懒,符合他命苦破碎的人设。
今天陈羽芒缓过来了,做坏事被人家抓起来还笑得神采奕奕。
邢幡挡在齐研与陈羽芒之间,隔绝了齐研的视线,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陈羽芒。
齐研想解释,“邢先生,他……”
但邢幡没有让他解释,只对齐研说,“没事,抱歉。”之後,将陈羽芒拉走了。
齐研在原地眨了眨眼,因为这句温温柔柔的道歉缓不过神来。虽然胸口还是有些堵,但好像又微妙地觉得看到一丝希望。他是被迫的一方,也是被戏弄的一方;看离开的背影和气势,难说是心情好啊……邢幡肯定是生气了,是因为陈羽芒要吻自己?那是不是说明,邢幡对他是有占有欲的?
方诞说得没错,齐研完蛋了。
2车间用来浣洗的清洁区後面有个门,链接着员工休息室和储藏间,这样的小走廊每个车间都有。
“你要带我去哪儿?这已经没有人了。”
这里是平层里单独开辟出来的隔间,并不透光,走廊阴暗又窄小,只有墙上昏暗的壁灯用来照明。壁灯是声控的,不说话十秒钟之後就会自己暗掉。
陈羽芒说:“走慢一点。我跟不上你。”
邢幡停下了,他正对着背靠在墙上的陈羽芒,背後看就像是他把陈羽芒压在墙上似的,但其实并没有,只是走廊太窄,所以离得很近。
陈羽芒看他一会儿,又笑着说,“邢先生这麽珍惜自己的演员吗?我也没有真的亲到呀,只是开个玩笑——”
“你为什麽走了呢?”
“嗯?”
邢幡问他为什麽不告而别。
陈羽芒没有说话,十秒过去,走廊的灯自动灭掉,光线骤然消失。视网膜不会那麽快就反应过来,眼前一片漆黑,呼吸声就变明显了,直到下一次有人声响起,灯才会跟着亮。
陈羽芒说:“我本来就没打算过夜。”
陈羽芒是深夜离开的,也就是醒过来之後。他手背上有个小到看不清的针眼,打点滴的护士技术很好。邢幡的卧室空无一人,陈羽芒敲响了楼下休息室里刚睡着的帮佣,让他送自己离开。
“你的床太硬了,我睡不习惯。”
邢幡边说着,伸出手擦去陈羽芒脸颊上的一小块污渍,“即便这样,深夜出去,实在是让人很不安。更何况你还生着病。”
那是油污,越擦越脏,陈羽芒把他的手从脸上抱下来,问:“那你不安了吗?”
邢幡说当然,“是我把你带回去的,得为你的安全着想。如果你出了什麽事……”
陈羽芒说:“邢先生,就算我出了什麽事,也不会有人去找你的麻烦。”他似笑非笑,“我失联一周以上,会报警的人只有季潘宁。你是日本人吗,有什麽好不安的?如果我在外面冻死了,她会用你给的二百万把我风光大葬……”
其实在他说个不停的时候,邢幡就离得很近了,他也不知道听没停进去,默默地盯着陈羽芒的嘴巴看。
应该是没有在听。
陈羽芒不说话了。嘴巴闭得很紧,几乎是抿起来。邢幡的鼻梁快贴上他额头,陈羽芒也盯着他喉结看,干净的皮肤,没有吻痕,也没有他当年咬邢幡脖子留下的伤疤遗迹。
陈羽芒想,如果没感冒,可能满鼻子都是邢幡衣领里的鲜花味道。他想闻那个味道。
十秒之後,走廊的灯灭了。陈羽芒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唇峰扑来的息热,毫厘之间极缓慢地逼近着。骤然一片漆黑的那瞬间,人眼什麽都看不清楚,五感被放大。
骨膜传来的震动是陈羽芒自己的,可体温是别人的。
他抱齐研的时候就在和邢幡对视了,直到要接吻的时候,邢幡不再看陈羽芒的眼睛,他开始看陈羽芒的嘴唇。
五秒,十秒,二十秒。没有人说话,所以灯一直不开,视觉将要适应黑暗,隐隐能看见轮廓。陈羽芒先一步厌烦起来,他也听腻了逼仄空间里的呼吸和心跳。
陈羽芒说:“你要干什麽?”
灯亮起来。果然,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一直都没有变过。邢幡并没有打算冒犯人。他看了一会儿陈羽芒的嘴,冷淡地说:“你离齐研远一点。”
“……”
陈羽芒看起来似乎有话要问,又像是没什麽好问。
似乎意识到语气有点太重,邢幡给自己找补:“抱歉,这是个麻烦剧组。平时远远看着比较好,不建议干涉太多。”
陈羽芒一直沉默。邢幡说:“让其他员工去指导演员吧。”
陈羽芒不叫他‘邢先生’了,轻轻地说,“客人管得是不是有点太多。”
“既然病还没有好,就不要增加工作量。我把你擅自带走,也没照顾好你,”邢幡亏欠地说,“我总觉得是我的错,你是因为走夜路,所以才会感冒。”
“我不是。”陈羽芒戏谑道,“把人拉走,就为了这点事啊。听起来不是在心疼自己的演员,而是在警告我。”
“那不是警告。这也不是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事。”邢幡用手探了一下陈羽芒的额头,认真地说,“我给你带了药。”
“我不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