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疼……哥哥!疼!”
这次的噬咬和之前都不一样,不是逗他丶亲他丶爱抚他,而是在向他发泄丶示威,听见了求饶也不松口,齿间瞬间见了血,又被温热的舌吮吸舔去。
“那麽重要的事都不记得,阿慎真的很不乖啊,只有我一个人记得的话,还有什麽意思?”
文慎疼得掉眼泪:“王八蛋!我记得啊!那时候你还送了我一颗梅子核,不知道什麽时候吃完吐出来没扔掉的,当宝贝一样挂个穗子送给我,我看在你是绥安侯世子才没啐你一脸的!”
虞望一怔,忙松开他,那咬痕很深,一圈血印。文慎从小就怕疼,对疼痛很敏感,虞望这几年被塞北的风沙磨练得莽撞粗野了些,可也还没对文慎下过这麽重的口,文慎委屈极了,虞望一哄,眼泪就如潮水一般向他涌去。
“乖宝,不哭不哭,是哥哥错了,咬疼了吧?很疼是不是?”虞望一边轻轻揩拭一边吻他,“虞七——”
“闭嘴!”文慎忍着泪,只是哽咽,不再哭出声来。他和虞七打过几次照面,知道那是个很温和的人,也是虞府九卫中,唯一一个愿意和他说话的人。当年虞望离京,他是最後一个离开虞府的,离开时见文慎衣着单薄,坐在落满积雪的槐树底下独酌,便拿了件虞望的大氅,轻轻披在他湿润的肩上,跟他说,主上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其实是八年。
“我让他拿点金创药进来。”
“不要。”文慎闷闷地哭。
虞望屈指轻轻碰了碰还在轻微渗血的咬痕,自然心疼不已,可是看他乖乖靠在自己怀里,被那麽咬了还不记仇,雪白的颈侧一片深红,轻轻一碰就不住瑟缩的样子,心中又生出些隐秘的兴味。
不用药也好。
他竟然这样想。
“怎麽办,待会儿还要和娘丶芙蓉姐她们一同去揽月楼,要不今天不去了?”虞望拨弄他乌黑湿润的长睫,重新低头埋进他颈窝,将新渗出来的血迹舔干净,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舌头压在创面重重地磨过,文慎不堪受痛地低吟一声,虞望腰腹一热,毫不犹豫地抓起他的手,借用他柔软细腻却带着薄薄笔茧的掌心。阿慎的掌心,连掌纹都不深,一层淡粉色的掌肉很快就湿润了,指尖被烫到微微颤抖时会无意识地蜷缩,腕掌侧窝处也被磨得发红。文慎被虞望紧紧圈在怀里,最开始还崩溃地骂几句,慢慢地也就安静了,只祈祷天降一道大雷,劈断这人这不要脸的玩意儿!
到了午膳时间,六人还是来了揽月楼。
柳姨妈和虞夫人倒是很开心,能在春风和煦的日子这样出来和儿女聚一聚,实在是赏心乐事,文霜聆临时推了好友去郊外饮酒垂钓的邀请,也还是很乐意和家人们多聚在一起,只有文斯贤始终黑着张俊脸,盯着文慎颈侧的纱棉。
“道衡,你受伤了?这小子怎麽保护你的?竟让你伤在这麽危险的位置!我看还是跟我们回江南好了!为兄绝不让你受伤!”
菜还没上,文斯贤就先呛上几句。
虞望牵起文慎的左手,吹吹他破皮的掌心,游刃有馀地回:“大哥,阿慎不是说了吗,是和我玩闹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你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麽?”
文慎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看向文斯贤,一时有些语塞:“兄长,你别听他胡说,这只是……”
话音未落,揽月楼中负责进雅间传菜的青衫铛头便端着食盘款款走来,文慎如蒙大赦,顺势说:“先用膳吧。揽月楼的醉蟹很好吃。”
文斯贤:“……”
一定有鬼。
正当他苦苦冥思推理时,虞望一个常年在塞北吃沙子的人,剥蟹居然剥得很利落,不一会儿就剥好了整整一盘,蟹肉和贴着壳的蟹黄各占一半,虞夫人吃不惯醉蟹,虞望便将蟹肉蟹黄各分成两碟,一碟端给柳姨妈,一碟轻轻放在文慎面前。
文斯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