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备受震惊,殊拂檐这是要给他殉情!
大好年华,二十弱冠,不好好贪恋红尘,游山玩水,享受世间极乐,却在为他担惊受怕,事事忧心,若他身死,必要与君同在,共赴黄泉奈何桥。
萧翊受宠若惊,内心为之一震。
殊拂檐似乎比他想象中更爱他。
萧翊眼睛一酸,心底止不住雀跃。
百年游荡,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别怕,我们都不会死。”萧翊将他拥入怀中。
黑袍金贵,缠绕着色泽浅浅的青衫,他缠着他,任事事阻扰都无法分开二人。
“我……我有话同你说。”犹豫再三,萧翊不想再逃避。
殊拂檐眉眼带笑,眼里闪过狡猾,“好啊,萧将军想同我说什麽?”
萧翊放下剑,深吸一口气,“回房说。”
话音刚落,殊拂檐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抱起。
萧翊走的快,急匆匆向着主院去。
来到屋子,他把殊拂檐放在榻上,盯着对方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萧翊走到妆台前,将殊拂檐最喜欢的那条绣工繁复的红腰带拿过来。
二话不说,用红腰带把殊拂檐的手腕绑起来。
殊拂檐张嘴,扬起小脸,无辜问道:“萧将军,这是?……”
萧翊眼底翻涌着疯狂,病态的占有欲即将吞噬理智。
他自顾自呢喃,“我要把你绑起来,不许你离开我。”
殊拂檐拧起秀气的眉头,口吻轻柔:“我不走,萧将军快放开在下。”
不是有话要同他说,把他绑起来,萧翊在想什麽?
殊拂檐不明白。
萧翊攥紧指尖,脑海里的想法互相搏斗。
他们在一起了,就该坦诚相待,有些事必须要说,早说晚说终究成为祸害,躲不了。
与其被拆穿,让殊拂檐寒了心,不如他主动坦白,还能落得自在。
“其实我,我……不是人。”
殊拂檐歪头,目光清澈,“嗯?”
一声嗯把尾音拉长,轻佻中带着点勾人意味。
萧翊更愧疚了。
“我不是萧翊。”萧翊闭眼,豁出去了,实话实说。
“你不是萧将军,那我的萧将军去哪了?”殊拂檐目不转睛盯着他。
热烈的目光看的萧翊心境不平,手心滋溜冒汗。
他同殊拂檐相遇相知相爱,哪里有别人,不过一个名字相隔,真的会有人因为一个名字,对他念念不忘?
一时间,萧翊有些嫉妒那个死在战场上的人。
真正的萧将军。
“他死了,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场围攻。”萧翊话声缓慢,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那人惨死时的样貌。
灵魂散去之际,萧翊被吸入那人体内。这该是有违天道的法则,他却没有受到天的惩罚。
占据了旁人的身体,萧翊无地自容,他想离去,但苦于无法脱离那具尸体。
而身体的主人灵魂被排除体外,他没有愤怒和怨言,只是目光悲凉,悔恨自己心愿未了,不甘心从此于世间消亡。
黑白无常摇链勾魂时,那人委托他,要他成为萧翊,代为驰骋疆场,保家卫国,还大虞十年安稳。
他答应了。
从此,他成了萧翊。
这具死尸,住进了一个百年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