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知道了萧翊要做什麽。
“你下去吧。”殊拂檐出声遣退。
管家:“是。”
无人後,殊拂檐将衣裳挂在衣桁上,仔细抚平衣裳每一处褶乱。
他转过身,看到妆台,视线下移,反光的铜镜光亮,照的人面清晰。
殊拂檐歪头,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勾唇一笑,“海棠花,好看吗?”
一时间,不知他在问谁。
吃过饭食,殊拂檐不急不慢,先是给自己敷粉描眉,再用口脂染红双唇,妆台平放着一盒胭脂,盒身没有落灰,却密闭紧封。
一看就是鲜少有人打开。
殊拂檐犹豫,他想了想,平日里他妆面浅淡,礼数周到,叫人挑不出毛病,忽然重了颜色,浓妆艳抹,会不会过分妖娆了。
萧翊是喜欢这样的他,还是往日清雅脱俗的他?
殊拂檐拾起胭脂,欲要打开又放下了。
看着镜子中容貌昳丽的男子,殊拂檐伸出手触碰镜面,冰冰凉凉,倒映出的他自己完全就是个勾人的妖精。
殊拂檐叹了口气,打开胭脂盒,手点胭脂淡几许,对着眼尾处轻抹晕染开来。
“总归与你第一次赏花,隆重些也无妨。”
不知日後还有没有机会同赏海棠林,就这一次,就当他贪心,想多留些念想,好好珍藏心底。
爱美的公子卸下单薄的外衣,着上仙气飘飘的茶白衣袍,再簪上一支青山翠的玉簪,俊美无边的公子降临人间。
殊拂檐推开门,朝着镇北侯府大门去。
途中路过水榭台,阁楼无所事事的巫马逢夭无心瞥了一眼。
茶白入眼,使得周围黯淡无光。
瞬间,巫马逢夭定在原地,双眼失神,如同眼珠失去了聚焦,只看向远方的一处。
“……容貌…赛天仙。”巫马逢夭喃喃道。
他摸了摸额头,没觉得烫,奇了怪了,内心嘀咕:“当初怎麽没察觉,殊公子是天仙下凡。”
巫马逢夭皮肤白皙,堪称如玉,一白遮百丑,他长相不逊,瞳孔茶晶色,颇有异域风情,谁看了不称一句妙龄公子。
有了殊拂檐今日一身打扮,巫马逢夭叹为观止,直呼甘拜下风。
上了马车,管家招呼车夫赶快走。
因着梳妆,时辰迟了些。
若是萧翊先到,说不定得久等。
不过萧翊见了殊拂檐,怕是什麽话都说不出,只会傻傻呆住,为他惊艳。
林苑遥远,路途耗费时间长,殊拂檐靠着马车软垫,心里暗暗期待着与萧翊会面。
欲要去往林苑,必会路过醉仙楼。
尤记初见萧翊,就是在醉仙楼。
凭栏之上,他骑马归京,他凭栏俯看。
二人惊鸿一瞥,延续了後来的相遇。
殊拂檐闭上眼,嘴角上扬。
以往时常摩挲的右手尾指似乎不再过分滚烫。
丑陋的疤痕,在日积月累中渐渐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