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拂檐,我给你脸了是吧。”
依旧没人回他。
“……”
一路上,蔺白依叽叽喳喳,殊拂檐安静如斯,没有人知道他心底多煎熬。
若自己不够强大,就没法保护心爱的人。
他这二十年来,没有过欢喜的时日,全是痛苦折磨。
今朝遇到想要相守一生的人,但被情势迫害。
上京局势复杂,盘根错杂。无论他怎麽做,再怎麽小心,都会把萧翊牵扯进漩涡。
他只能一直前进,不能後退。
走了很久,临近镇北侯府,殊拂檐不走了。
“你和他做过吗?”殊拂檐冷不丁地问。
“做什麽?”蔺白依摸不准头脑。
“情事。”殊拂檐语气暗含嘲讽,“他和那个苗疆女子睡过。”
蔺白依攥紧了剑柄,眉头聚拢,“我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你不恨他?”
蔺白依擡头看天,眼尾泛起了红,他眼底晦涩,有千言万语要对那个人说,但都化为一声声哀怨的叹息。眨眼间,微凉的水珍珠滑落脸颊。
“我蔺白依一生粗鄙,身无长物,配不上仙鹤风姿。他是如玉仙人,人间圣,不爱我,也没什麽。”
殊拂檐冷哼,难得见蔺白依自嘲,粗鄙之人,说的一点没错。
但晋安王仙鹤风姿,殊拂檐表示,不见得。
“所以做过吗?”殊拂檐坚持问道。
蔺白依红了脸,胭脂红醉成酡红色慢慢加深,一直蔓延到耳後根子,连着白皙的脖子都热了。
他扯着嗓子,愤愤不平,“你这人,先前同你说话,一字不答,现在堂而皇之问起床第趣事,你羞不羞!”
“做没做。”
蔺白依甩袖,大声嚷嚷,“做了,做了。”
殊拂檐眼底清明,对于蔺白依给的答案很满意。
“你是下面那个。”殊拂檐笃定道:“没有吃饱吧。”
蔺白依羞愤欲死,“你个书呆子,说什麽呢,王爷高贵,岂能在下。”
蔺白依想要给自己找补,就拿晋安王身份高贵说事,殊不知,越遮掩越明显。
“蔺曦娥在桃竹村,你随时可以带她离开。”殊拂檐取腰间袋子,“这是解药,每月十五服一次。”
蔺白依怒视他,咬牙切齿,“你给她下毒了!”
“自保之举,记住你答应我的条件。”
蔺白依哼了声,抢过解药,“知道了,我不动萧翊。”
蔺白依暗自诽议,殊拂檐其实不知,就算他对上萧翊,胜算也不大,不见得能杀萧翊。
但是殊拂檐给他阿姐下毒,就这事,蔺白依绝不会亲自把真相说出口。
就让殊拂檐自己瞎捉摸,让他担心。
送走蔺白依,殊拂檐顿在原地许久,摩挲着袖里的信纸,殊拂檐向着镇北侯府反方向去。
倏地,他来到护城河畔,将之前写的信塞进树根,用土埋起来。
临走时路过城隍庙,对着庙里躺在墙角睡乞丐说了句,“天热,该喝茶了。”
乞丐忽地睁眼,与殊拂檐擦肩而过,去往护城河畔方向。
办完事,殊拂檐安心朝着镇北侯府去。
他此番设下局,就看对方怎麽解。
晋安王没有断袖之癖,他能接受蔺白依,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简单。
是棋子,是妻子,一试便知。
再者,他们同房了,那就十分明确了晋安王的腿没有看起来那样严重。
既然能走动,却故意遮掩。
十年如一日坐轮椅,规避其他王侯忌惮,下手报复。
他的野心,实在太大,太大了。
希望这封信,能带给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