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赐婚圣旨在皇帝手里,萧翊要出兵打仗,殊拂檐一没武功,二又身子病弱,不可能去边疆,皇帝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离开上京。
有人质在手,萧翊就是有心造反也要掂量後果。
外加上京城十万守卫,左右金吾卫护驾,萧翊再大权威也越不过皇帝。
重重因素叠加,逼迫在即,萧翊无法拒绝。
重活一世,他也不想退缩。
前世燕国惨案历历在目。
引火焚骨,为国殉身的事他绝不允许发生。
作为将军,保家卫国是应尽职责,老皇帝不说,他照样进宫,主动请缨。
只是……
萧翊低头看了眼靠在他怀里熟睡的殊拂檐。
男子面色微红,脸颊轮廓流畅,下巴似乎因为这几日伤心过度变得清瘦,小了一圈,看起来更加病态美。
萧翊像撸猫似的为他顺滑脑後青丝,温情溺出,夹杂难舍难分,犹如柔软蒹葭草随风扬,一左一右拂动,星光在眼底荡漾波澜。
只要殊拂檐在上京平安无事,萧翊才能安心出征。
“拂檐,我也爱你。”他低头,落下浅浅的吻。
月色微凉,云层飘着挡住半边月,萧翊抱着怀中人离开,影子倒在地上拉长,与青绿摇曳的树影相撞。
亭後,白纱缥缈,有一人站在夜色看着他们远走。
“萧翊,你真的喜欢他吗?”
视线模糊,白雾起色,徐钰停在亭内,手足无措。
萧翊是个很认真的人,徐钰一早就知道。
所以他认定的人和事都无法改变。
徐钰仰头,对月呢喃,“我是不是来的太晚了?”
花了一年时间明白自己的心,发现他喜欢上了萧翊,不辞辛苦,千里迢迢从边疆赶到上京。
只是想告诉萧翊,他的心意。
时间不会停止,心意不会对等,没有错过,是天意使然。
“我会等你回心转意。”
话落,徐钰抖落一身孤寂回到落月轩。
第二日,日上三竿。
一夜醉酒,起来就不舒服。
门外守着的下人听到动静,很是上道的去小厨房端醒酒汤。
殊拂檐揉着眉骨,潦草披了件白衣去洗漱。
等端着醒酒汤进来,殊拂檐洗漱完毕,问起了萧翊。
下人内心羡慕,他们身为男子,不顾世俗眼光相处,还能那麽相爱。
简直羡煞旁人。
“萧将军去了军营。”下人回道。
握杯的手颤着,殊拂檐很快收起失态,“是吗。”
下人笑吟吟,“是啊,一早就出门了,走时交代小厨房先做醒酒汤,就等着公子醒来。”
殊拂檐嗯了声,让他退下。
硝烟味浓重,萧翊又开始忙了。
後日就是裕王去岷山祭拜方匀的日子,殊拂檐祈祷,最好别发生意外。
在府里待了一整日,徐钰没有出现。
耳畔少了争吵的人,清净多了。
殊拂檐打开暗格的匣子,抽出画卷,小心翼翼摊开。
瓷白的画上是一身飘逸白衣的萧翊。
这是殊拂檐之前画的,萧翊时常穿黑衣,鲜少着白裳。
可一旦换了颜色,气质立马就变了。
不是冷冰冰的冷面将军,而是飘逸清远的仙君。
画上没有题字,没有落款。
殊拂檐觉得少了点什麽,执笔徘徊,好一阵才落笔。